“喵~”
开心仰头看着胡枫,焦急地像是在问‘妈妈怎么了?’
胡枫回过神,蹲下去捡玻璃碎片,尖锐的玻璃碎片因为他的过度用力,扎进了他的指腹,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开心,我是不是……不能继续了。”
枫一向冷静分析的大脑,此刻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会害了她。
胡枫闭上眼睛,脑子里却是木棉刚刚脆弱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
他决定放弃,放弃他所有的算计,他无法承受再次看到木棉像今天这样,他无法亲手将她推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
木棉再次清醒的时候,肉体还没完全醒。
她像个傻子一样躺在病床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木棉总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该属于这里。
她的灵魂好像和这个世界产生了排斥反应,正在被这个世界慢慢剥离,飘荡着,感受着自己的肉体在慢慢枯萎。
真正的她到底该在哪里呢?
“小乖,你醒了。”
熙旺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木棉听不真切,依旧发着呆。
直到穿着一身洁白的护士在她耳朵的某处穴位埋针,听护士和熙旺的交流,好像是什么耳穴疗法。
嘶,真疼。
木棉被疼清醒了,她看着眼前重影的白团子,很想问一句:“就不能轻点吗?”
熙旺捏了捏木棉逐渐回暖的手,轻声问她:“小乖,要喝点水吗?”
木棉沉默着,傻乎乎的看着眼前一团黑漆漆的影子,眨了眨眼睛,又点了点头。
熙旺连忙搀扶着她坐起身,倒了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木棉喝完水后,依旧一副呆鹅的样子。
在医学上来讲,她这样的状态叫做解离表现。
熙旺满眼心疼,摸了摸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贪恋的感受着她的呼吸,
“小乖,就当是为了我,不要生病好不好?”
木棉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慢慢抬起僵硬的手,抚上他的脸,摩挲着他下巴又长出来一点的胡茬,
“熙旺?”
“嗯,我是熙旺。”
“你是不是心里很难过?”
木棉开始伤春悲秋,是不是因为她,给别人带来了痛苦,带来了伤害?
熙旺紧紧抱住她,颤声说:“没有,只要你没事,我就不难过。”
木棉疲惫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靠在他的怀抱里,“熙旺,我又活过来了,你别担心,别难过。”
病房门外,胡枫静静的站了很久,最终没有推开那扇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长廊。
木棉将昏迷前的事情全部下意识忘得一干二净。
她生病了。
她发病了而已。
只是因为这次发病,木棉得到了一个很不好又挺好的消息。
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并且接受电休克治疗。
精神病院,多吓人的词啊,木棉打从心里的抗拒了起来,她不想失去自由和尊严。
她其实病得不严重。
木棉下意识抓紧了熙旺,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哀求着,
“熙旺,我不想去那种地方,我没事了,我会好好吃药的,我们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