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断药的第一天，木棉还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但是今天的她需要去工作。
她的老板和她曾经的老师有交情，所以在知道她的病情之后并没有辞退她，相反，还很照顾她。
可是在木棉换上精美的礼服，坐在钢琴前时，她开始手抖，心慌，从脚底到头顶都在发麻，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起伏声。
她明白，这个时候的她不适合再工作了。
她深吸了口气，弹奏了一曲夜的钢琴曲第五乐章。
这首曲子的作者说过，他想表达的是爱与被爱的双重感受。
今晚的夜色很适合，适合她和工作告别，适合诉说她扭曲的执念：
请不要离开我，要永远爱我……
一曲结束，木棉辞职了。
她的身体迟早会出问题，她不能仗着老师的人情而肆意妄为。
她故作轻松地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脑子里也是一片空荡荡。
就当她打从心底接受自己有病、自己与世界的连接彻底隔绝的事实时，事情有了转机。
关门的那一刻，木棉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啊。
她木木地站在原地，感受到身后对方的眼泪流在了她的脖子上。
木棉低头笑了出来：“熙旺？还是熙蒙？”
“我是熙旺。”
“我终于等到你了，熙旺。”
“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伤心了。”熙旺无从辩驳，一直在道歉。
木棉依旧笑着，脸上流满泪水：“你爱我吗？”
熙旺毫不犹豫回答：“我爱你，木棉，我爱你。”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内心剖开揉碎了，一股脑儿塞给她。
木棉声音哽咽：“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转过身，踮起脚，嘴唇贴上他的唇，触碰他的下唇咬上一口，慢慢往上移，一边吻一边哭。
熙旺再也遏制不住思念和身体里涌出的冲动，拥抱着她回吻。
吻得很深、很急切，带着几分力度的啃咬，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避免被黑暗吞噬。
两个人的眼泪融合在一起，他们都坚信自己能从对方那里得到拯救。
此刻，熙旺才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能离开木棉，他应该不择手段将木棉留在身边的。
双唇分开后，木棉抬手轻轻擦拭他的眼泪，喃喃道：“连眼泪…都这样真实，叫我如何分清现实与幻觉……”
她真的做不到……
她的话让熙旺再度哽咽，一边泪流，一边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说，
“不是幻觉，我是真实存在的，小乖，我一直都在的。”
木棉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真实得让她有些恍惚，她不敢确信，甚至怀疑自己此刻又发病了，
“可我为什么找不到你？监控里没有你，所有监控，咖啡馆，路上，家里的监控都没有你。”
熙旺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木棉感觉到他一瞬的僵硬，掌心轻轻贴上他的背，脑袋歪在他的肩上，空洞的眼神里流转着病态的占有和癫狂，
“是有什么苦衷吗？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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