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仿佛毫不在意，顺势在她身旁坐下，极其自然地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甚至有些烫人，而她的手却一片冰凉。
晚吟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强忍着心底翻涌的不适和抽回手的冲动，任由他握着。
“手怎么这样凉？”皇帝皱眉，双手将她的柔荑包裹住，细细摩挲，试图传递热量，“可是宫人伺候不用心？受了风寒？”
“没有，”晚吟轻声否认，“只是……一直如此。”
从那座冰墓中醒来后，她的体温似乎就再也暖不起来了。
见她没有再拒绝他的触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喜悦。
他凝望着她近在咫尺的昳丽容颜，千年玄冰保住的不仅是她的生命，更是她青春鼎盛时期的模样，每一寸肌理都完美得令人窒息。
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带着试探：“晚吟，你……近日可有想起什么？”
晚吟抬眸，望进他看似关切的眼底，缓缓摇头，眼神是一片纯然的空茫：“没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只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好像被水洗过一样。”
皇帝闻言，眼底深处那丝紧绷似乎悄然松弛了些许，语气却愈发温柔怜惜：“记不得……便也罢了。”
他握紧她的手，语气笃定而充满诱惑，“晚吟只需记住，你出身天潢贵胄，是朕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朕唯一的皇后，将来也会是大熙最尊贵的女人。”
他脸上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那句“记不得便也罢了”，隐隐透出的，竟是一种巴不得她永远如此的态度。
晚吟心中疑窦更深，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起。
她看着他俊朗却隐含威压的眉眼，轻轻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回。
“皇上，”她声音很轻，却像一枚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您现在，不是已经有皇后了吗？”
她微微偏头，做出努力回想却不得的困扰模样，“我虽然失了记忆，却不是傻了。宫人们偶尔窃语，我也听得到一二。皇上不仅有皇后娘娘，后宫之中，还有无数佳丽……”
皇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千算万算，急着将她纳入羽翼，却忘了提前彻底封锁这些消息，更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问出。
一丝冰冷的懊恼与杀意极快地从他眼底掠过，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笑容重新变得无懈可击，甚至带上几分无奈与深情。
“那些人，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他语气低沉而真挚，试图再次去握她的手，却被她避开，只得作罢，“晚吟，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你十年前便该是朕的太子妃，与朕共享这天下。如今你奇迹般归来，这中宫之位，这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朕自然要尽数归还于你。”
晚吟适时地露出些许意外与动摇的神色：“皇上说的……是真的吗？”
“君无戏言。”皇帝微笑，语气斩钉截铁。
“那……现在的皇后娘娘……”她迟疑地问。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与冷厉，面上却依旧温和：“她的去处，你无须操心。朕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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