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介小小的身体因为回忆的“痛苦”而蜷缩起来,抖得更加厉害。“她害怕…保护不了明美姐姐和志保妹妹!” 他精准地点出了艾莲娜的软肋,
“求求您…不要杀她…不要杀叔叔…不要杀姐姐妹妹…”
他哭得撕心裂肺,那副悲痛欲绝、为他人苦苦哀求的模样,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粹和绝望的感染力,让书房内几个并非朗姆嫡系的干部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乌丸莲耶的绿眸深深地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哭得几乎昏厥的仓介。
他看到了仓介眼中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真实的痛苦,看到了那份超越自身孱弱、为他人挺身而出的“勇气”,更看到了那份将他视为唯一救世主、在绝望深渊中向他伸出的、颤抖的小手所代表的绝对依赖和信任.
艾莲娜的动摇,在这份“弱小者”以自身创伤为代价的哭求下,似乎被染上了一层“情有可原”的悲情色彩。
而且...宫野家还有更大的价值.....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书房,只有仓介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回荡。时间仿佛凝固。
最终,乌丸莲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做出了决断:
“宫野艾莲娜,接触叛徒,心存异志,不可饶恕。处决。” 冰冷的宣判让“猎犬”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但乌丸莲耶紧接着说:“宫野厚司,监管不力,研究暂停,禁闭反省,以观后效。宫野明美、宫野志保,年幼无知,暂留观察。”
这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保住了宫野厚司和两个孩子的命,也保住了研究的火种。
就在部下认为尘埃落定,准备领命而去时,匍匐在地的仓介却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还挂着纵横交错的泪痕,鼻尖通红,但那双被泪水洗过的黑眸中,却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偏执的光芒!
那光芒不再是无助,而是一种孩童模仿大人的、生硬却无比认真的“觉悟”!
“先生!” 仓介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让我去!”
书房内一片死寂。连“猎犬”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让这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去?去刑场观光吗?
仓介的小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地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直视着乌丸莲耶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眸,一字一句,如同宣誓般说道:“艾莲娜阿姨…给过我‘糖’吃…她…她让我叫过她‘妈妈’…背叛组织…是错的!大错特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生硬的、模仿着大人腔调的“正义感”和“愤怒”,听起来甚至有些扭曲。
“但是…但是…如果必须有人…去做这件事…”
他的声音又猛地低了下去,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生理性的颤抖,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身体也重新抖得像筛糠一样:
“…求求您…让我去送送她…让我…亲手…让她知道…背叛的代价…让她…再也不能伤害…先生的组织…和我…在乎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充满了孩童式的、扭曲的“责任感”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触动吧....这是我抛弃温暖,对“家”的守护仪式....”仓介低下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