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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遵命,先生!”

柯南:黑鸦的伪善剧本

这滴无声的泪,这双盛满无助与痛苦的黑眸,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门外那个静立的身影心中,激起了远超仓介预期的涟漪!

乌丸莲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并非没有见过死亡和脆弱,但眼前这个婴儿,是乌鸦和夜莺——他忠诚部下——用生命守护下来的唯一血脉。

他看着他父母惨烈的死状,看着他此刻无声承受的巨大痛苦,看着他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的绝望…

那滴滑落的泪,那双茫然无助的眼睛,像一根无形的刺,精准地扎进了老人内心深处某个被冰封已久、连他自己都以为早已干涸的角落。

一种极其陌生的、混杂着物伤其类的悲悯、对忠诚部下的愧怍以及对这份纯粹脆弱生命的…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悄然滋生。

冰冷理智的天平,被这滴泪的重量,微微撬动了一丝缝隙。

浑浊的绿眸深处,冰封的湖面下,暗流涌动。他握着的手杖,指关节微微收紧。

“里面…情况如何?”乌丸莲耶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听不出太大波澜,但语速似乎比平时快了半分,目光也第一次从虚空转向了紧闭的急救室大门,投向了旁边的渡鸦管家。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

渡鸦管家立刻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他透过观察窗快速扫了一眼,沉声汇报:

“还在全力抢救,先生。情况…非常危急。但医疗团队是顶尖的。”

乌丸莲耶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大门,但这一次,他的站姿似乎不再那么绝对静止,那根拄着的手杖,也似乎承担了更多身体的重量。一种无声的、却比之前更加凝重的关注,笼罩在门外。

这道无声的关注,如同最高级别的催化剂。急救室内的“抢救”更加“如火如荼”。仓介也“适时”地让自己濒死的指标在强效药物的“冲击”下,开始“缓慢而艰难”地回升——心跳从35“挣扎”到45,血氧从60“爬升”到70...

* * *

数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仓介被安置在恒温的高级保育箱里推出。他依旧插着氧气管,小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浅促,小小的身体在保温箱里显得格外孱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生命体征总算稳定在了“极其虚弱但暂时脱离危险”的范围。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凝重,向乌丸莲耶汇报:“先生,暂时保住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

“但…情况很不乐观。早产、窒息、强效镇静药物的副作用、加上这次巨大的创伤…他的心肺功能基础极差,神经系统也表现出受损迹象。未来…需要最精密的仪器持续监测生命体征,需要特殊的药物维持基本功能,需要24小时专业护理…而且,随时可能有反复。” 医生的潜台词非常明确:这是个需要耗费天文数字资源、且未来可能毫无产出、甚至随时夭折的“负资产”。

渡鸦管家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冰冷的裁决。按照组织的效率原则,最优解显而易见。

乌丸莲耶走到保育箱旁,浑浊的目光沉沉地落在里面那个脆弱的小生命上。婴儿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胸口微弱的起伏如同风中残烛。这副模样,完美契合了医生“极度孱弱、终身维生”的诊断。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浑浊的绿眸深处,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他看到了那份报告上的“负资产”评估,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滴无声滑落的泪,是那双茫然无助、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痛苦的黑眼睛,是夜莺手腕上指向希望的箭头,是乌鸦和夜莺至死守护的忠诚…

冰冷理智的天平,与那悄然滋生的、沉重如山的责任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在进行着无声的角力。

最终,手杖顿地,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

“带回乌丸别邸。”乌丸莲耶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组建专门的医疗护理组,由你直接负责。用最好的资源,维持他的生命。”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保育箱内,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命令式的、对“易碎品”的处置方式:

“安置在…西翼的静室。” 西翼,虽非主侧翼,但也是乌丸别邸核心区域,环境清幽安全,远离喧嚣,足以体现非同一般的重视。

渡鸦管家心中了然。这并非完全的庇护所,更像是一个带着观察性质的、高级的“医疗监护区”。

但比起被放弃,这已经是天壤之别!这意味着,BOSS对这只“脆弱的小乌鸦”,产生了超越纯粹价值的、需要亲自“看护”的兴趣和…责任。

“遵命,先生!”渡鸦管家深深躬身。

保育箱内,看似昏睡的仓介,在氧气面罩和仪器的遮挡下,被保温箱柔和光线映照的嘴角,极其微弱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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