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盯着楼下的身影。王主治医师与顾明辉交谈片刻，接过一个厚信封，很快驾车离去。
她立即拨通医院值班室："我是江心，请问王医生今晚值班吗？"
"王医生刚请假了，"护士回答，"说是家里有急事。"
电话还没挂断，顾衍的消息又跳出来："看到什么了？"
江心快步走到书房，打开电脑查询父亲的治疗记录。当看到最新医嘱单时，她猛地站起身——王医生一小时前刚调整了化疗方案，改用一种进口自费药。
手机震动，顾衍直接打来视频通话。画面里他正在开车："说话。"
"我父亲的主治医生收了顾明辉的钱，"她快速截屏保存证据，"刚刚更改了治疗方案。"
"地址发我。"顾衍方向盘急转，"十五分钟到。"
十分钟后，江心抱着笔记本电脑坐进顾衍的车里。他扫了眼屏幕上的医疗记录："这种药去年被FDA黑框警告，副作用极强。"
"你怎么知道？"
"顾氏旗下有医药公司。"他猛踩油门，"抓紧。"
深夜的医院走廊空无一人。顾衍直接推开医生办公室，王医生正在销毁文件。
"来不及了，"顾衍夺过碎纸机插头，"云端备份早就完成了。"
王医生脸色惨白："顾先生，这都是二爷的意思..."
"现在是我的意思。"顾衍把手机怼到他面前，"约翰霍普金斯的专家团队明早到。你要么配合，要么进监狱——选。"
江心突然按住顾衍的手："等等。"她转向医生，"更改治疗方案的理由？"
"二爷说...说拖住江老先生，你就没精力插手顾家的事..."
顾衍突然笑了。"很好。"他拨通电话，"刘局长，我这里有个医疗贿赂案..."
王医生瘫倒在地："我说！二爷还在国外有个私生子！病历在我电脑加密文件夹里！"
凌晨三点，江心看着新来的专家团队为父亲会诊。顾衍在走廊尽头打电话，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冷硬。
她走过去时，正好听见最后一句："...把消息放给老爷子。"
挂断电话，他转身看她："明天家族会议，有好戏看了。"
"为什么帮我？"江心问，"这不在协议范围内。"
顾衍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因为这个。"插上手机，播放的正是行车记录仪视频——最后镜头聚焦在那块百达翡丽上。
"三年前害我的人，和现在想害你父亲的是同一个。"他眼神阴鸷，"顾明辉。"
第二天家族会议，江心特意戴上那枚戒指。顾明辉果然盯着戒指脸色发白。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顾祖父突然坐着轮椅出现。"明辉，"老人声音平静，"你外面那个儿子，今年该上大学了吧？"
全场哗然。顾明辉猛地起身："爸您听谁胡说的？"
"巧了，"顾衍轻笑，"那孩子申请的正好是顾氏奖学金。"他推出一份文件，"DNA报告要看看吗？"
江心突然开口："二叔的手表真好看，就是表带划痕有点可惜。"
顾明辉下意识捂住手腕。
"对了，"江心转向众人，"三年前阿衍车祸那天，行车记录仪拍到块类似的手表——警方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视频备份。"
茶杯摔碎的声音中，顾明辉颓然坐下。
散会后，顾祖父叫住江心："丫头，保险箱的东西看了？"
"看了。"她轻声说，"谢谢爷爷。"
老人拍拍她的手："护好那小子。他像他娘，看着硬，其实心软。"
回程车上，顾衍一直沉默。直到公寓楼下，他才突然问："为什么冒险帮我对付二叔？"
"协议第11条，"江心低头解安全带，"夫妻双方需共同维护家庭利益。"
他按住她的手："只是协议？"
车顶灯突然亮起，照见他眼底的红血丝。江心忽然发现他左耳后有道疤，和她父亲车祸留下的伤痕一模一样。
手机突兀响起。顾莹发来一张照片：童年顾衍和母亲在游乐园的合影。附言："小心我爸。他疯了。"
几乎同时，车辆报警器尖锐响起——刹车线被人剪断了。
（第六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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