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时，王一航就攥着铁皮盒往屋后跑，曹启航叼着他的衣角追，把他的裤脚蹭上好几片带着露水的草叶。盒子里的画被他摸得发皱——画里邵涵旭的胳膊圈着他的腰，两人的影子在向日葵田里叠成一团，连阳光都被画成了缠缠绕绕的金线。
他蹲在那片被晨露泡软的土地上，手指刨坑时碰到块圆石头，曹启航立刻用爪子把石头扒开，还对着坑底“汪”了两声，像是在检查够不够深。王一航笑着往它嘴里塞了颗草莓糖：“等会儿邵涵旭来了，可不能乱吠哦。”
话音刚落，就听见邵涵旭的车碾过晨雾的声音。王一航手忙脚乱地把铁盒塞进去，土还没拍实，就被一双温热的手从背后圈住。邵涵旭的下巴搁在他肩上，胡茬蹭得他颈侧发痒：“埋什么宝贝呢？让我猜猜——是不是画了我偷看你画画的样子？”
王一航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朝阳烤过的苹果。他想挣开，腰却被对方圈得更紧，邵涵旭的鼻尖在他发间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别动，让我抱会儿，早上起太早，有点累。”
晨露打湿了邵涵旭的袖口，王一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混着从食盒里飘出来的焦糖香。“你带了什么？”他忍不住扭头问，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下巴。
“焦糖布丁，”邵涵旭松开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知道你喜欢吃热的，特意多热了两分钟。”他低头在王一航唇角啄了下，像在尝晨露的味道，“先罚你，谁让你瞒着我埋东西。”
布丁盛在白瓷碗里，焦糖壳脆得一碰就裂，王一航挖了一勺递到邵涵旭嘴边，对方却故意含住勺子往外拖，把他的手也带得往前倾，整个人撞进怀里。“这样吃才甜，”邵涵旭含着布丁笑，舌尖在他手背上轻轻舔了下，“你说对吗？”
曹启航在旁边用爪子扒邵涵旭的裤腿，张艺航不知何时蹲在了保温桶旁，尾巴尖卷着王一航的鞋带。邵涵旭忽然从车里拎出个藤编筐：“看看这些宝贝。”
筐里的向日葵种子铺得满满当当，有的像裹了层蜂蜜，有的带着胭脂似的红纹，最底下那包用棉纸包着，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花香。“这个叫‘甜心’，”邵涵旭捏起一颗放在王一航唇上，“开花时花瓣会粘手，像抹了蜂蜜。”
王一航刚要咬，就被他用指腹按住嘴唇：“现在不能吃，等开花了，我摘最大的那朵，给你做花束。”他的拇指在他唇上轻轻碾着，把那点花香都揉进了皮肤里。
翻土时王一航没站稳，往后仰的瞬间被邵涵旭捞进怀里，两人一起摔在刚松过的土里，软绵的泥土裹了满身。邵涵旭撑着手在他上方，发丝上沾着草叶，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这下好了，我们跟土地亲上加亲，种子肯定长得旺。”
王一航笑着去揪他头发上的草，却被他低头吻住。泥土的腥气混着焦糖的甜，在舌尖漫开时，邵涵旭的手轻轻按在他后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得更紧，像要把两人都融进这片土地里。
种种子时他们干脆并排躺在地上，邵涵旭的手穿过王一航的指缝，一起把种子撒进土里。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王一航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比刚埋下去的种子还烫。“你看，”邵涵旭的呼吸扫过他的脸颊，“我们的指纹都沾在种子上了，它们肯定认得出我们。”
王一航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颈窝，那里的皮肤带着汗味，却让人安心得想咬一口。曹启航趴在他们旁边，用尾巴给他们扇风，张艺航则把脑袋搁在王一航的肚子上，像块暖乎乎的小毯子。
浇水时邵涵旭提着水壶，王一航的胳膊缠在他脖子上，像只挂在他身上的小猴子。“我要浇那边，”他指着最远处的角落，邵涵旭便抱着他走过去，水壶晃出的水珠溅在两人脸上，凉丝丝的，却甜得像布丁上的焦糖。
夕阳把天空染成蜜糖色时，邵涵旭忽然指着天边的晚霞说：“等向日葵开花了，我们就在这里搭个小桌子，我给你画肖像，你给我当模特，画累了就吃草莓蛋糕。”
王一航点头，手在邵涵旭掌心画着圈：“那我要画你给向日葵浇水的样子，把你的睫毛画得长长的，像沾了金粉。”他忽然想起埋在土里的画——画里的小桌子上，蛋糕上的蜡烛正对着向日葵，他和邵涵旭的影子在蛋糕上叠成一颗心，曹启航和张艺航的尾巴缠在一起，像打了个甜甜的结。
“邵涵旭，”他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那个秘密，其实是想告诉你……”
“别说，”邵涵旭捂住他的嘴，眼底的笑意像化不开的蜜，“等花开了再说，我想在向日葵田里听。”他弯腰抱起王一航，让他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回家了，晚上给你煮草莓汤圆。”
车子驶离时，王一航从邵涵旭的肩头往后看，那片土地在夕阳里泛着金红的光，像铺满了融化的糖浆。邵涵旭的手托着他的屁股，在他耳边轻轻哼着不成调的歌，王一航把脸埋在他颈窝，觉得心里的秘密已经破土而出，正顺着阳光往上长，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出比“甜心”还甜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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