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航被王飞扬强行带回别墅后,就被锁在了房间里。窗外的阳光明明很好,他却觉得浑身发冷,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被带走时邵涵旭那双写满无力的眼睛,心口像堵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
“小航,开门,吃点东西。”门外传来张阿姨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担忧。
王一航没应声,只是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们只是想好好相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阻碍?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王飞扬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木盒子。他把盒子放在茶几上,声音难得地缓和了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王一航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倔强:“为我好就该尊重我的选择!”
“尊重?”王飞扬叹了口气,打开那个木盒子,“你以为你和邵涵旭只是偶然相遇?看看这个吧。”
盒子里装着一沓泛黄的照片和几封信。王飞扬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递给王一航,照片有些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其中一个眉眼弯弯,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正是小时候的王一航;而另一个小男孩穿着白色的小衬衫,站得笔直,虽然表情严肃,却紧紧牵着王一航的手,眉眼间竟和邵涵旭有几分相似。
王一航愣住了,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两个小孩,心脏莫名地跳快了几拍:“这是……我?那他是……”
“邵涵旭。”王飞扬的声音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你们小时候是邻居,住对门,天天腻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那时候你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涵旭哥哥’地叫着。”
王一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了。涵旭哥哥?这个称呼陌生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画面。一些模糊的碎片在脑海里闪过——夏日午后的蝉鸣,阳光下的泡泡,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牵着他的手跑过青石板路……
“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紧紧攥着照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六岁那年发过一场高烧,烧得很厉害,醒来后就忘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包括邵涵旭。”王飞扬拿起另一张照片,上面是两个小孩在院子里种向日葵,“后来他家搬走了,你们就断了联系。我也是前阵子调查邵涵旭的时候,看到他小时候的照片,才认出来的。”
王一航看着照片上那两个认真种树的小孩,眼眶瞬间红了。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原来他们的缘分从那么早就开始了。难怪他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到邵涵旭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难怪和他相处时,总是那么安心自在……
“既然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你为什么还要反对我们?”王一航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解和委屈,“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天意?”王飞扬的语气沉了下来,“正因为认识,我才更不能让你们在一起!你忘了当年他家里是怎么对我们的吗?”
王一航愣住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王飞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不愿提起往事:“没什么。总之,邵家不是什么好人家,邵涵旭也不能给你幸福。你忘了他,对你才是最好的。”
“我不相信!”王一航摇着头,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因为王飞扬的话泛起一丝不安,“涵旭不是那样的人!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了!”王飞扬的语气变得严厉,“总之,你必须跟他断干净!等过段时间,我就送你去国外进修,换个环境,你会慢慢忘了他的。”
“我不去!”王一航猛地站起来,“我不会忘了他的!就算你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我也相信他!我们小时候能成为朋友,现在也能好好相爱!”
王飞扬看着他倔强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临走时再次锁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王一航看着手里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那些旧照片,一张一张地看——有两个小孩在雪地里堆雪人的,有分享同一根冰棍的,还有穿着同款小西装站在幼儿园门口的……每一张照片里,他们的手都紧紧牵在一起。
记忆的碎片越来越清晰,一些模糊的声音也渐渐浮现——
“航航,别怕,我保护你。”
“涵旭哥哥,这个糖给你吃。”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像向日葵一样,朝着太阳生长。”
王一航的眼泪掉了下来,滴在泛黄的照片上。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就刻在了时光里,难怪重逢后会那么轻易地走进彼此心里。
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那天晚上,王一航趁张阿姨送饭的时候,偷偷拜托她帮自己带了部手机。他躲在被子里,颤抖着手指给邵涵旭发微信:“涵旭,你还记得小时候住过的青石板巷吗?记得院子里的向日葵吗?”
消息发出去后,他紧紧握着手机,心脏砰砰直跳,既期待又紧张。
没过多久,邵涵旭回复了,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记得。”
王一航的眼泪瞬间决堤。他知道,邵涵旭也记得,哪怕记忆模糊,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是骗不了人的。
他又发:“我们小时候……是朋友,对不对?”
这次,邵涵旭回复得很快:“是。我刚才翻到了一张旧照片,上面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不点,笑起来露出小虎牙,跟你一模一样。”
王一航看着屏幕,哭得更凶了,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也找到了证据,原来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彼此吸引着,因为那份早已存在的羁绊。
“涵旭,”他擦干眼泪,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我哥把我锁起来了,他说要送我去国外。但我不会走的,我会想办法出去的。”
“别冲动。”邵涵旭的消息很快传来,“你先好好待着,别跟你哥硬碰硬。我会想办法的,等我。”
“嗯,我等你。”
放下手机,王一航心里的不安和无助消散了很多。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充满了希望。就算有再多阻碍,就算王飞扬知道当年的事,他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像小时候那样,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一起走下去。
第二天,王飞扬来看他时,发现王一航的情绪平静了很多,甚至主动吃了早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以为他想通了。
“哥,我想通了。”王一航看着王飞扬,眼神平静,“我可以跟你去国外进修,但我有个条件。”
王飞扬有些意外,却还是点头:“你说。”
“我想再见邵涵旭一面,跟他好好道别。”王一航的语气很认真,“就算要分开,也该有个正式的告别,不是吗?”
王飞扬皱了皱眉,犹豫了很久。他看着王一航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好,但只能见一面,而且必须有我在。”
“谢谢哥。”王一航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他要见到邵涵旭,要告诉他那些被唤醒的记忆,要和他一起,找到当年的真相,打破王飞扬的阻碍。
约定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咖啡馆的包间里。王一航走进包间时,看到邵涵旭已经坐在那里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整理得很整齐,却难掩眼底的疲惫和思念。
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多余。王一航快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眼睛里的情意几乎要溢出来。
王飞扬坐在旁边,脸色严肃,像个监工。
“涵旭,”王一航先开了口,声音很轻,“我想起一些事了,关于小时候的。”
邵涵旭的眼睛亮了起来:“我也是。”
“我记得你总爱牵着我的手,带我去捉萤火虫。”王一航的嘴角带着笑意。
“我记得你总爱抢我的零食,还理直气壮地说‘好朋友就该分享’。”邵涵旭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那些模糊的片段,仿佛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王飞扬坐在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插不上话。
“对了,这个给你。”王一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邵涵旭面前,正是那张两个小孩牵手的照片,“我哥给我的,他早就知道我们认识。”
邵涵旭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两个小孩,眼神复杂:“我也有一张类似的,是我妈留给我的,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就在这时,邵涵旭的手机响了,是工作室的员工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什么?项目被抢了?资金链彻底断了?”
王一航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挂了电话,邵涵旭看着王一航,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力:“是王总的公司做的。”
王飞扬冷哼一声:“邵涵旭,这就是现实。你斗不过我的,早点放手吧。”
王一航看着邵涵旭苍白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忽然站起身,看着王飞扬,眼神坚定:“哥,你到底在怕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王飞扬的脸色变了变,眼神躲闪:“没什么好说的!”
“是不是跟我们两家有关?是不是跟邵涵旭的家人有关?”王一航步步紧逼,“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就算你把我送到国外,我也会查清楚!”
王飞扬看着他倔强的样子,又看了看邵涵旭,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好,我告诉你。但你听完之后,必须跟邵涵旭断干净。”
王一航和邵涵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和期待。
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要被揭开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秘密,将会给他们的关系带来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