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暮色刚浸上天启城的檐角，青石板铺就的巷子里，红灯笼早挂遍了楼阁檐下，暖黄的光裹着灯穗晃，把木窗棂映得透亮，连窗内人影都染成了软和的轮廓。
他们和苏喆走在一条街上，两侧的楼阁是黛瓦飞檐，蓝布帘垂在廊下，风一卷就漾开，露出里头摆着茶具的木桌。
不远处的食摊正腾白气，糖糕裹着芝麻香飘了半条街，竹篮里的糕点还沾着细碎的糖霜。
她站在苏暮雨身侧，鼻尖萦绕着糖糕的甜香，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裹着几分雀跃：
余婈婈苏暮雨，我要吃糖糕。
苏暮雨好，我去买。
话音落，他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随即迈步往食摊走去，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脚步声轻得融进了周遭的烟火中。
苏喆握着降魔法杖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杖身的纹路在灯笼光里泛着光，他嘴角勾着浅淡的笑，声音里裹着几分打趣：
苏喆啧啧啧，这暮雨也是真听你滴话。
她指尖捻着垂落的袖摆，嘚瑟道：
余婈婈那是自然，他不听我的话，听谁的话？
俩人聊了一会，苏暮雨捧着油纸包走回来，糖糕的热气透过纸裹散在指尖，她伸手想要接过油纸包，苏暮雨却没给她。
苏暮雨有些烫，等凉了点再吃。
苏暮雨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叮嘱着，他这会给她，她肯定直接开吃了，等下烫到就不好了。
她只能蔫蔫“嗷”了一声，脸往他臂弯里贴了贴，目光黏在那油纸包上没挪开，隔一会儿就抬眼晃他的胳膊：
余婈婈凉了没有。
苏喆在旁边看着，降魔法杖往身侧木柱上轻轻一靠，低笑出声。
苏喆小鱼你这个样子，活像盯着食盆的猫。
她没工夫理他，指尖又戳了戳苏暮雨的袖管。
余婈婈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暮雨被她晃得指尖都跟着轻颤，无奈地叹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隔着油纸捏了捏糖糕，温热的软意透过纸裹传过来，他便松了手，指尖捻开油纸的折边，露出里头裹着芝麻碎的糖糕。
余婈婈哇，香。
暖香一下漫开，她眼睛都亮了，苏暮雨拿手帕擦了擦手，指尖捏着糖糕边缘，轻轻撕下来一小块，递到她唇边。
苏暮雨吃吧吃吧，小鱼，你怎么这么馋？
苏暮雨再一次发出疑问，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余婈婈亏了啥都不能亏了我这张独生嘴，你以为都像你这样无欲无求吗？
她凑过去张嘴咬下那块糖糕，甜香浸满口腔，芝麻的焦香混着糖霜的甜。
他们一边走着，旁边的苏喆抱着降魔法杖，偏头看着他们，眼底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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