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轰”地一下冲向头顶，JS的脸颊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某种被压抑许久的、混杂着恼怒、悸动和一丝“果然如此”的得意情绪猛地窜了上来，冲垮了这几日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扣住宁穆禾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她拉进了卧室，顺带用脚后跟踢上了房门。
“砰”的一声轻响，空间变得私密而逼仄。
JS将她按在门板上，自己则逼近一步，形成了一个充满压迫感的壁咚姿势。
他的脸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她同样发烫的脸颊和颈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受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却又夹杂着奇异兴奋的控诉：
JS“宁穆禾，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回来的吧！”
JS“忍不住了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眼睛亮得惊人，像发现了猎物破绽的猛兽，又像一只终于揪住了对方小辫子、得意洋洋等着邀功的哈士奇，那表情傻气又带着赤裸裸的“我抓住你了”的快乐和期待。”
宁穆禾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和直白弄得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但很快，那抹惯常的平静和一丝几不可察的狡黠重新回到她眼底。她没有挣扎，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微微动了一下身体。
这一动，使得两人原本就极近的距离更是几乎贴在了一起。隔着单薄的睡衣布料，体温和轮廓都清晰可感。
宁穆禾“哦？”
她微微仰起脸，呼吸轻轻拂过JS的下颌和嘴唇，带着桃子的甜香和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点刚刚沐浴后的微哑，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
宁穆禾“小祁，我故意什么了？”
这声久违的“小祁”，叫得JS心脏猛地一跳，耳根更红了。她以前心情好或者想撒娇耍赖时，就会这样叫他。此刻听来，简直像是某种暧昧的催化剂。
JS受不了这样近在咫尺的吐息和气息交融，更受不了她眼中那看似无辜、实则勾人的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忽了一瞬，从她水润的眼睛滑到她红润的唇，又烫着似的移开，语气更加气急败坏，试图用虚张声势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JS“你还装！我俩现在什么关系？你穿成这样，深更半夜敲我门，你还说不是故意的？不是想……想……”
宁穆禾“想什么？”
宁穆禾偏偏还要追问，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
JS“想复合！”
JS像是被逼急了，红着脸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立刻梗着脖子，努力做出居高临下、施舍般的姿态，眼神却不敢再看她。
JS“你、你要是好好求求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宁穆禾忽然动了。
她原本被禁锢在门板与他胸膛之间的手臂，不知怎么轻轻一滑，就抵在了他的胸口，然后，微微用力。
JS正心慌意乱、外强中干，没防备她这一下，竟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半步。
就这半步的空隙，宁穆禾已经灵巧地从他的臂弯和门板之间滑了出来，两人位置瞬间调转。
现在，变成她微微倾身，靠近了因意外而后退、背脊微弓的JS，虽然身高仍有差距，但气势上却莫名占据了上风。
她微微歪头，看着JS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和强撑的“凶狠”，慢条斯理地重复。
宁穆禾“我俩……什么关系啊？”
宁穆禾“前男友！！”
JS又羞又恼，感觉像被戏耍了，怒气冲冲地吼了出来，像只被踩了尾巴、嗷嗷叫唤却没什么实质威胁的小狗。
宁穆禾看着他这副“小狗生气”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极轻地“噗嗤”笑了一声，但很快又收敛了。
她不再逼近，而是悠然转身，几步走到JS直播用的那张宽大舒适的电竞椅旁，姿态自然地坐了下去，甚至惬意地翘起了腿。
睡裙的裙摆随着动作滑上去一些，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近在咫尺时的暧昧朦胧，只剩下一派清风明月般的清冷无辜，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
宁穆禾“小祁，你误会了哦。”
她眨眨眼，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
宁穆禾“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上次跟你说帮我留意直播设备的事情，不知道你帮我买好了没有？平台管理刚才发消息催我，说可以开始准备首播了。”
JS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红潮尚未完全褪去，表情却已经僵住。从暧昧的漩涡被瞬间抛到公事公办的平地，这落差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心脏还在怦怦乱跳，血液还在耳膜里鼓噪，可对方却已经一脸无辜地谈起了正事。
难堪？有一点。但更强烈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就好像蓄满了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落落的，还带着点自作多情的羞惭。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视线却不自觉地，又落到了坐在他椅子上的宁穆禾身上。
此刻的她，坐姿看似随意，却因着那身柔软的睡裙和慵懒的姿态，在电竞椅硬朗线条的衬托下，反而显出一种别样的……诱惑。
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的侧影，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那交叠的、线条优美的小腿。
JS的脑子“嗡”地一声，刚才想说什么彻底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呆呆的凝视，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动。
宁穆禾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几乎要满溢出来，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甚至还微微蹙眉，仿佛不解他的走神。
宁穆禾“小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JS“啊？哦！”
JS猛地回神，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轰然卷土重来，他手忙脚乱地转身，假装去整理旁边根本不需要整理的桌面，声音闷闷的，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JS“听、听到了！设备……已经下单了，明天，不，后天应该就能到。”
宁穆禾“是吗？”
宁穆禾站起身，款步走到他身边，距离不远不近。
宁穆禾“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JS“不用！”
JS立刻拒绝，语气有些急，说完又觉得不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之前的样子，别开脸，故作平淡地补充，只是微红的耳根泄露了真实情绪。
JS“反正……你欠我的也不止这一点了，先记着吧。”
宁穆禾看着他故作镇定的侧脸和红透的耳尖，眼底笑意更深。她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变得轻柔。
宁穆禾“好吧，那……谢谢小祁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向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甚至还贴心地将门轻轻带上。
“咔哒。”
门关上的轻响终于让JS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彻底惊醒。他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和耳朵，又想起刚才宁穆禾靠近时的气息，她坐在他椅子上的样子，她最后那声带笑的“小祁”……
JS“啊——！”
他低吼一声，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无头苍蝇般转了两圈，然后一头栽进柔软的被褥里，把发烫的脸埋了进去。
心脏还在不规律地狂跳，脑子里像炸开了一团烟花，五颜六色，噼里啪啦，全是刚才的画面和气息。
她到底什么意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如果是故意的，为什么又立刻撇清？如果是无意的……那她穿成那样，用那种语气……
越想越乱，越想脸越热。纯情了二十多年、空窗期长达五年的JS，感觉自己的CPU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浓度的暧昧与反差给干烧了。
而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宁穆禾回到自己暂住的房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终于不再压抑。她抬手捂住嘴，肩膀微微颤抖，随即，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间溢了出来，越来越明显，最后变成了倒在床上、闷在枕头里的畅快大笑。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脸上还带着笑出的红晕和一点泪花。她望着天花板，眼中闪着愉悦又狡黠的光芒，低声自语，带着得逞后的轻松：
宁穆禾“还是这么吃这套啊……祁冀。”
宁穆禾“真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个表面装酷、实则一逗就脸红心跳、纯情得要命的家伙。
这场她精心策划的“复合”战役，看来，突破口比她想象中，还要柔软和……有趣。
她翻了个身，抱住柔软的被子，嘴角带着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隔壁房间的JS，却注定要度过一个辗转反侧、思绪纷乱的漫漫长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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