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的清晨,总是被巡捕房对面包子铺的蒸汽裹着香气叫醒。乔楚生踩着晨光走进巡捕房时,老远就听见路垚的抱怨声——“这破咖啡机怎么又坏了!”
他推门进去,果然见路垚正对着铜制咖啡机较劲,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脸上还沾了点咖啡渍。“行了别折腾了,”乔楚生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老张家的豆浆配糖糕,比你那洋玩意儿顶饿。”路垚眼睛一亮,立马放下扳手凑过来。乔楚生伸出手轻轻的将路垚脸上的咖啡渍擦掉。路垚刚咬一口糖糕就被烫得直哈气,白幼宁从报纸堆里笑的探出了头。
白幼宁手里攥着半截铅笔,面前摊着《新月日报》的校样,笔尖还沾着墨:“别光顾着吃,我刚收到读者来信,说静安寺附近有个西洋镜摊,总在半夜传出女人哭声。”路垚嘴里塞满糖糕,含混不清地摆手:“多半是江湖骗术,不如研究下今早的股市行情——”话没说完,乔楚生已经抓起外套:“去看看,万一真有事儿呢?”
三人赶到静安寺时,西洋镜摊前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孩子。摊主是个瘸腿的老头,见巡捕来了,慌忙要收摊。路垚绕到摊后,发现帆布罩子下藏着个铁盒,打开竟是半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胸口别着枚“抗敌后援会”的徽章。“这女人是谁?”乔楚生蹲下身,声音沉了几分。
老头哆嗦着说,照片是上个月在苏州河捞起来的,他怕惹麻烦,就藏在西洋镜里。白幼宁突然指着照片角落:“这是霞飞路的‘红颜照相馆’!我上个月还去拍过照。”三人当即赶往照相馆,老板见了照片,脸色骤变:“这是林小姐,上个月她来取照片时,说要去南京给前线战士捐物资,之后就没消息了。”
路垚在照相馆账本里翻到线索——林小姐取照片当天,有个穿西装的男人来问过她的去向,登记本上写着“山口雄一”。“日本人?”乔楚生猛地攥紧拳头,“上个月码头扣了一批伪装成药品的军火,货主就是这个名字。”
当晚,白幼宁在报社写稿时,路垚和乔楚生摸到山口雄一的住所。窗缝里透出灯光,隐约能听见日语对话。路垚掏出听诊器贴在门上,突然脸色一变:“他们要炸明天的物资运输队!”乔楚生立刻掏枪,却被路垚拽住:“等天亮,幼宁能把他们的罪行登在报纸上,让全上海都知道。”
第二天清晨,《沪报》头版刊登了白幼宁的报道,配着林小姐的照片和山口雄一的罪证。运输队出发时,乔楚生带着巡捕埋伏在路边,路垚则假装成车夫,跟着车队前行。当山口雄一的人准备引爆炸弹时,乔楚生一声令下,巡捕们一拥而上,将特务全部抓获。
夕阳西下时,三人坐在黄浦江边的长椅上。白幼宁把刚印好的报纸递给两人,头版标题格外醒目——“爱国志士踪迹初现,特务阴谋破产”。路垚咬着糖葫芦笑:“下次这种事,能不能先让我吃口饭?”乔楚生笑着捶他一拳,白幼宁则举着相机,把这一幕定格在胶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