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吱呀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百里东君猛地从浅眠中惊醒,睫毛死死抿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知道,是月卿回来了。
脚步声缓缓靠近床边,带着清浅的草木气息,随后床沿微微一沉,有人轻轻坐了下来。
百里东君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视线不算锐利,却让他心跳骤然加快,手心悄悄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此时的百里东君,完全没有注意味道不对这个问题
他闭着眼,脑子里飞速转着:该怎么开口?直接说“我没走”会不会太冒失?
还是先解释自己留下的原因?可转念一想,再多的解释都不如一句实在话——他就是不想走,就是想陪着她。
“不管她会不会生气,一会一定要说清楚。”
百里东君在心里默念,“就说我要跟她共进退,外面的讨伐也好,月瑶的算计也罢,我都陪她一起扛。”
他悄悄攒着力气,准备等对方再靠近些,就猛地睁开眼表明心意。
可等了片刻,身边的人却没再动,只有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夜色里交织成一段未言明的牵挂。
百里东君正攒着劲,准备睁开眼说出“共进退”的话,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却轻轻覆在了他的脸上。那触感不算细腻,指腹还带着几分器械打磨留下的粗糙——和他记忆里月卿那双温润柔软的手截然不同。
百里东君心想,月卿最近真是太辛苦了,手都粗暴了不少,等以后自己得多找点保养的东西给月卿。
床边的人似乎没察觉他的异样,手指轻轻蹭过他的眉骨,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缓缓靠近。想在眉骨印下。
苏昌河暗暗嘀咕,月卿的脸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眉毛也粗了,难道是最近没有跟她独处,月卿悄悄的改变了样貌??。
随着对方的慢慢靠近,百里东君的心头猛然一震,原本紧绷的身躯刹那间僵硬如石。这不是月卿的手!没有那熟悉的温暖气息,也没有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就在对方靠近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戳,厉声喝道:“臭小子,你是来做什么的?”话音未落,指尖已精准地戳进了对方的鼻孔,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随着鼻孔被堵住,苏昌河听到了质问,这声音低沉磁性,根本不是月卿的清冽嗓音!百里东君瞬间反应过来——是苏昌河!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苏昌河惊愕的目光。
苏昌河的手还停在半空,百里东君已借着起身的动作猛地偏头,躲开那带着薄茧的触碰。鼻尖萦绕的气息冷冽锐利,没有半分月卿身上的甜香——这认知让他心头的~尴尬瞬间转为促狭,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松了下来。
苏昌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戳得猝不及防,鼻腔里一阵酸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瞬间破了之前的沉稳气场。他猛地后退一步,揉着鼻子,眼底满是惊愕与愠怒:“百里东君!你竟敢……”
“我怎么不敢?”百里东君掀开被子下床,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挑眉看向他,“明明是你偷偷摸进月卿的房间,还想装成她的样子,我没把你当刺客扔出去,已经算客气了。”
他顿了顿,故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调侃:“怎么?看月卿最近忙得没空理你,就来她房间‘睹物思人’了?”
苏昌河的耳尖瞬间泛红,却强撑着冷着脸反驳:“胡言乱语!我是来查看是否有外人闯入,倒是你,私闯月卿住处还敢狡辩。再不走,我就按暗河规矩,把你当成奸细处理!”
“哟,现在拿规矩压我了?”百里东君嗤笑一声,却也没再逗他,“我就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月卿,我是不会离开暗河的。月卿在哪,我就在哪,要跟她共进退——你拦不住我。”
苏昌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短刀,指腹扣住刀柄,眼神里的警惕彻底转为冷厉:“小公子,我劝你想清楚在说话。你当暗河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留就留?”
他上前一步,周身散出暗河大家长的压迫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执意不肯走,那也别想着逍遥——暗河的地牢里,正好缺些滋养花草的‘养料’,你要是不怕,就继续留在这试试。”
百里东君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双手抱胸,眼底满是不服输的倔强:“少拿这些吓唬我!我百里东君还没怕过谁。就算你把我扔进地牢,我也能爬出来找月卿。”
他顿了顿,往前逼近半步,与苏昌河对视:“你以为我留下来是胡闹?月瑶的讨伐军随时可能找到这里,月卿要对抗整个江湖,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你要是真为她好,就不该把想帮她的人往外赶。”
苏昌河的呼吸微微一滞,握刀的手松了松——百里东君的话戳中了他心底的顾虑,可他更怕百里东君的存在打乱月卿的计划,更怕这个总与月卿有旧情的人,分走她的注意力。
两人在房间里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谁也不肯退让,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工坊声响,还在提醒着他们,暗河深处的计划,正容不得半分耽搁。
月卿的身影落在暗河最高的屋顶上,夜风拂动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她望着远处工坊里透出的火光,还有那隐约传来的器械碰撞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瓦片边缘,眼底掠过一丝少见的怅然。
从异世来到这里,从被月瑶污蔑为“邪祟”,到躲进暗河、决定用器械打破境界垄断——桩桩件件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停下过脚步,总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身后推着她,往前、再往前,不敢有半分懈怠。
她本想过低调度日,却被废了武功逼得入魔,觉得马上要恢复平静,却因身份暴露不得不直面讨伐;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月卿轻轻叹了口气,指尖的怅然渐渐褪去,眼底重新凝起坚定。她知道,现在不是怅然的时候——暗河的器械还在赶制,月瑶的讨伐军还在搜寻,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的动向。
月卿立于暗河之巅,清冷月色映着她的脸庞,手中笛子泛着幽光。她轻抚笛身,这是驰骋知道自己喜欢乐器,专门用寒玉打造的,自己一直舍不得用,如触过往时光,心中已无退路,唯有乘风破浪。
乐声起,初如潺潺细流,诉说着从异世而来的孤寂与坚韧;继而如疾风骤雨,交织着对抗讨伐军的决绝与不甘。每一个音符,都似她被命运推着前行的脚步,不停、不退。
高潮处,旋律激昂澎湃,似洪流破堤,将“共进退”的誓言推向天际。曲中既有对以往的眷恋,也有对暗河未来的担当。风拂衣袂,她的身影与乐声相融,成为暗河夜空下最坚定的存在。
一曲终了,余音仍在屋顶回荡。月卿收起乐器,目光望向远方——那是她选择的路,也是必须守护的未来。
她望向远方的目光锐利如锋。那双无形的手或许推着她前行,但方向,始终握在自己手里。等木仓和大炮现世的那天,她会亲手打破这世道的枷锁,让所有人知道,力量从不只源于境界,更源于敢改写规则的勇气。
转身跃下屋顶时,她的脚步比来时更稳——那些怅然,终究成了她前行路上,最清醒的注脚。
待月卿回房之后,什么豪情,什么担当,什么回忆过往,都他妈的是无病呻吟,月卿只觉得脑门青筋暴起,房间已经被拆的稀碎,百里东君和苏昌河还在你来我往的,两个人连月卿过来了都没发现,月卿越发愤怒“你们两个……都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