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最后一天的黄昏,夕阳将七舍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白凌玥带着小舞回到她们在二楼的房间,窗外的云霞绚烂如织,却映照不出她心底的沉重。
她拉着小舞在床边坐下,看着妹妹因为玩闹而微微泛红、带着灿烂笑容的小脸,即将出口的话语在喉间滞涩了一瞬。
但她素来果决,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温和。
白凌玥(幼年)小舞,姐姐有件事要跟你说
小舞歪着头,粉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小舞(幼年)什么事呀姐姐?
白凌玥(幼年)我有些事情,需要暂时离开学院一段时间
白凌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平常。
然而,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小舞耳边炸响。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巨大的恐慌攫住,眼圈几乎是立刻就红了。
她扑上来,双手死死抱住白凌玥的腰,把小脸深深埋进姐姐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慌。
小舞(幼年)不行!我不要!我不要和姐姐分开!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不管!
她抱得那么紧,仿佛一松手姐姐就会消失不见,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和害怕而微微颤抖。
白凌玥感受着怀中妹妹的恐惧与依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阵阵闷痛。
她抬起手,一下一下,极其轻柔地拍抚着小舞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声音依旧维持着令人心安的平稳。
白凌玥(幼年)小舞,听话。这次的事情对姐姐很重要,而且……只能我一个人去
小舞(幼年)不要!
小舞用力摇头,眼泪濡湿了白凌玥胸前的衣襟,带着孩童式的执拗。
小舞(幼年)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一个人去?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白凌玥知道常规的解释已经无法说服她。
她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决断。
她微微俯身,将唇凑到小舞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白凌玥(幼年)“小舞,安静听我说。我这次离开,可能……找到了关于妈妈的一些线索
怀里剧烈挣扎的小身子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小舞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姐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粉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希冀,以及一丝不敢确信的惶恐。
小舞(幼年)真……真的吗?妈妈……的线索?
白凌玥迎着她探究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这个谎言半真半假,她此行的确与“复苏”有关,只是对象并非她们的妈妈,但此刻,这是能让小舞安心的唯一理由,也契合了她们作为魂兽化形,寻找生命根源的潜在渴望。
小舞死死地盯着姐姐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她只看到了那片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湛蓝,以及其中不容置疑的认真。
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紧抱着的手臂也微微松开。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却不再哭闹,而是充满了担忧。
小舞(幼年)那……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快点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许受伤!
她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到白凌玥面前。
小舞(幼年)拉钩!
看着妹妹那混合着泪痕、担忧和一丝因“妈妈线索”而升起的期盼的小脸,白凌玥心中酸涩,面上却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她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郑重地勾住了那根纤细的手指。
白凌玥(幼年)好,拉钩。姐姐一定尽快平安回来
小舞(幼年)还要写信!
小舞不放心地补充。
要定期写信回来告诉我你到哪里了,好不好!
白凌玥(幼年)嗯,写信
白凌玥点头应允。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房间内光线暗淡下来。
小舞虽然不再哭闹,却依旧紧紧挨着姐姐坐着,小手抓着她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即将到来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