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把图书馆门前的梧桐叶吹得沙沙响,你抱着刚借来的专业书,在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有人轻轻敲了敲你的桌面。
抬头时撞进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男生手里拎着半杯冰美式,浅棕色的头发被风扫得有些乱,却显得格外清爽。“同学,不好意思,这边还有空位吗?”他指了指你对面的椅子,声音带着点少年气的软,和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有点反差。
你愣了愣,点头说“没人”。他道了谢坐下,把电脑和笔记本摊开时,你瞥见他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郑成灿”——是院里大三的学长,上次学术讲座上,他作为代表发言时还挺严肃的,怎么私下里看着这么温和。
你低头假装翻书,却总忍不住用余光瞟他。他打字的手很修长,偶尔会停下来咬着笔杆皱眉,像是在纠结论文选题,可没过两分钟,又会掏出手机刷两下,嘴角偷偷弯一下,像个偷偷摸鱼的高中生。
“你也是在赶周三的作业吗?”他突然开口,吓了你一跳。你抬头时,他正托着下巴看你,眼神亮晶晶的,“我看你一直在翻《传播学概论》,这门课的作业好难写。”
“是、是啊,”你有点紧张,“我总找不到案例分析的切入点。”
他眼睛一亮,立刻把自己的笔记本推过来:“我上次整理了几个案例,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下来,“我昨天写论文到三点,现在脑子有点转不动,你要是看懂了,能不能也给我讲讲?”
明明是他在帮你,却反过来用这种带着点委屈的语气求“讲解”,你看着他微微耷拉的嘴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之后的一周,你们几乎天天在图书馆碰面。郑成灿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跟你搭话——“我带了两块抹茶蛋糕,吃不完浪费了”“楼下自动贩卖机的热可可卖光了,你知道哪里还有吗”“这道题我明明会,就是突然想不起来步骤了”。
你渐渐发现,这位年上学长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高冷”,反而特别爱撒娇。
周三下午的课结束得早,你约了室友去食堂吃新开的石锅拌饭,刚走到食堂门口,就被郑成灿拦住了。他手里攥着饭卡,耳朵有点红,“你要去吃石锅拌饭吗?我刚才去看,最后一份被别人买走了。”
语气里的失落快溢出来了,你看着他皱着眉、像被抢走糖果的小孩似的模样,忍不住笑:“那我请你吃别的吧?二楼的炸酱面也挺好吃的。”
他眼睛瞬间亮了,立刻跟上你的脚步,还不忘小声抱怨:“都怪我刚才帮老师搬资料,来晚了……不过炸酱面也不错,你要是吃不完,能不能分我一点豆芽?我超爱吃豆芽的。”
明明他自己的碗里就有豆芽,可你还是把自己碗里的夹给他一半。他吃得眼睛都眯起来,像只满足的猫,边吃边说:“还是你点的好吃,我上次自己点的,豆芽少得可怜。”
十月中旬,学校的银杏道开始变黄,你因为社团活动要去校外拉赞助,却没想到会遇到突发大雨。你站在便利店门口躲雨,正发愁怎么回学校,手机就响了,是郑成灿打来的。
“你在哪呀?”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焦急,“我去图书馆没看到你,问了你室友,才知道你去校外了。”
“我在南门的便利店,下雨回不去了。”你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你别乱跑,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撑着一把大伞出现在便利店门口。他头发和肩膀都湿了,却把伞稳稳地举到你头顶,“怎么不提前看天气预报?淋感冒了怎么办?”
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可眼神却满是担心。你跟着他往学校走,雨越下越大,他干脆把伞往你这边倾,自己半边身子都露在雨里。你让他往自己那边挪挪,他却摇摇头,委屈巴巴地说:“我是学长,应该照顾你呀。而且我身体好,淋点雨没事,你要是感冒了,谁陪我去吃石锅拌饭呀?”
回到宿舍楼下,你让他上去拿毛巾擦擦,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手指揪着伞柄,小声说:“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好像把鞋带跑松了,你能不能帮我系一下?”
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你能看到他耳尖的红。明明他弯腰就能系,却非要找这种借口,你无奈又觉得好笑,蹲下身帮他系鞋带时,他突然轻声说:“其实我刚才是故意跑那么快的,我怕你等急了。”
十一月的期末复习周,图书馆里人满为患。你起了个大早去占座,却发现郑成灿已经坐在那里了,桌上还放着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我六点就来了,”他献宝似的把早餐推给你,“你昨天说想吃学校门口的三明治,我特意绕过去买的。不过……”他又开始撒娇,“我今天没带保温杯,你的热牛奶能不能分我一口?就一口。”
你把牛奶递给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喝着,睫毛垂下来,像个得到满足的小孩。复习到下午,你揉着发酸的肩膀叹气,他立刻凑过来,“我帮你按按吧?我以前帮我妹妹按过,她都说很舒服。”
没等你拒绝,他的手就轻轻落在你的肩膀上,力道刚刚好。按了没两分钟,他就开始抱怨:“你的肩膀好硬呀,是不是复习太累了?要不我们休息十分钟吧,我带你去看图书馆后面的小猫,昨天我还看到有只橘猫生了崽,超可爱的。”
明明是他自己想休息,却把理由扯到“看小猫”上。你被他逗笑,点头同意时,他立刻拉着你的手腕往外跑,像个迫不及待分享秘密的小朋友。
十二月的平安夜,你收到了郑成灿的消息,让你去银杏道尽头的长椅旁等他。你赶过去时,看到他手里捧着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盒子,还有一杯热红酒。
“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他把盒子递给你,耳朵红红的,“我选了好久,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有,热红酒是我在宿舍用小锅煮的,可能有点甜,你要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你打断他的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质的银杏叶项链,和银杏道上的叶子一模一样。
他眼睛亮了,立刻凑过来:“真的吗?那我帮你戴上好不好?”他帮你戴项链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你的后颈,你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烫。
戴好后,他退开一步,仔细看了看,嘴角弯得更开了:“真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可没过两秒,他又耷拉下嘴角,拉了拉你的袖子,“那你有给我准备圣诞礼物吗?没有也没关系,不过……”他抬头看着你,眼神带着点期待,“要是你愿意陪我多走几圈银杏道,也可以当礼物的。”
你看着他明明想撒娇,却又怕给你添麻烦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主动牵住他的手:“那我们走十圈,够不够当礼物?”
他的手瞬间握紧你的,眼睛里像是落了星星,立刻点头:“够!太够了!”
银杏叶在你们脚边打转,路灯把你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一会儿就会停下,指着天上的星星跟你说“你看那颗星星好亮”,或者突然叹口气说“明天又要考英语,我还没背完单词”,可不等你安慰,又会立刻笑着说“不过有你陪我复习,肯定能过”。
你忽然觉得,这位爱撒娇的年上学长,就像冬日里的小太阳,明明自己也有烦恼,却总能用软软的语气给你带来温暖。走到第五圈时,他突然停下,认真地看着你:“其实我第一次在图书馆找你搭话,是故意的。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上次在食堂看到你帮阿姨收拾餐盘,觉得你好温柔。”
他说着,又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语气软下来:“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呀?总是跟你撒娇。”
你摇了摇头,看着他泛红的耳尖,轻声说:“不会,我觉得很可爱。”
他眼睛瞬间亮得像揉了碎光,立刻伸手抱住你,下巴轻轻抵在你的发顶,声音软得像棉花糖:“那以后我能不能只跟你一个人撒娇呀?”
风把银杏叶吹得落在你们肩头,你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点了点头。
原来年上的撒娇,从来不是幼稚,而是藏在成熟外壳下的温柔——他知道如何照顾你,却也愿意在你面前,卸下所有防备,做个会委屈、会期待的小朋友。
银杏道还很长,你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