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白色墙壁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叶栀梦蜷缩在病床角落,警惕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们——那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马嘉祺,和说是警方顾问的周永明。
“我不认识你们。”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请离我远点。”
马嘉祺的心如同被撕裂。他向前一步,又因她惊恐的退缩而停住:“梦梦,你还记得芸梦园吗?那个你为纪念母亲创办的艺术中心?”
叶栀梦茫然地摇头。这些词语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周永明轻轻拉住马嘉祺:“给她点时间。医生说可能是暂时的逆行性遗忘,记忆有可能恢复。”
但随后的检查结果令人沮丧。脑部扫描显示叶栀梦的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有异常活动,像是被某种技术人为干预过。
“陈瑞文不只是抹去了她的记忆,”神经科专家解释,“他似乎还植入了某种...屏障,阻止记忆的自然恢复。”
马嘉祺握紧拳头:“有办法逆转吗?”
“我们正在尝试,但这种技术远超目前的医学水平。”医生无奈地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马嘉祺尝试了各种方法帮助叶栀梦恢复记忆——带她重游重要地点、展示照片和视频、甚至请来叶疏桐和她交谈。但一切都徒劳无功。
叶栀梦对周遭的一切感到陌生和恐惧,唯一让她稍感安心的是芸梦园。出于某种本能,她要求去那里看看。
站在艺术中心的大厅里,她的眼中第一次闪现出类似熟悉的光芒。
“这里...感觉很奇怪。”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墙壁,“既陌生,又好像来过。”
马嘉祺屏住呼吸,期待能有更多突破,但那一刻的灵光稍纵即逝。
更令人担忧的是,叶栀梦开始出现奇怪的症状——短暂失神、无意识的绘画、以及深夜梦游到芸梦园的特定房间。
周永明安排专人监控这些异常行为,希望能找到线索。
一天深夜,叶栀梦再次梦游到芸梦园的档案室。监控显示,她熟练地打开一个隐蔽的保险箱——连马嘉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取出一本陈旧的研究笔记,然后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当安保人员 gently 唤醒她时,她对刚才的行为毫无记忆。
马嘉祺和周永明检查了那本笔记,震惊地发现上面写满了复杂的神经科学公式和陈瑞文研究的分析。
“这不是叶栀梦的知识范畴,”周永明皱眉,“除非...”
“除非陈瑞文不只是抹去记忆,还植入了其他东西。”马嘉祺接上他的话,感到一阵寒意。
他们决定寻求安雅的帮助。通过加密渠道联系后,安雅给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推测:
“陈瑞文可能将某种触发式人格植入了叶栀梦的潜意识。在特定条件下,这个人格会接管她的意识,执行预设的任务。”
这个推测在随后的观察中得到了部分证实。叶栀梦在无意识状态下表现出的专业知识和行为模式,与她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
马嘉祺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设法消除这个人格,可能永久损伤叶栀梦的心智;还是尝试与这个人格沟通,获取对付陈瑞文的关键信息?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叶栀梦的“第二人格”主动现身了。
那是一个下午,马嘉祺在芸梦园的办公室整理文件,叶栀梦走进来,姿态和表情与往常截然不同。
“马先生,我们需要谈谈。”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我是陈瑞文植入的应急联络人格,代号‘信使’。”
马嘉祺震惊地看着她:“你是...陈瑞文的人?”
“不完全是。”“信使”摇头,“我是独立的认知模块,基于叶栀梦的神经网络运行,但拥有陈瑞文提供的特定信息和指令。”
她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园:“陈瑞文预料到自己可能被捕,所以创造了我们这样的‘信使’,确保他的研究能够继续。”
马嘉祺感到一阵恶心:“‘我们’?还有其他人?”
“信使”点头:“全球范围内,至少有十二个‘信使’被植入不同个体的潜意识中。我们彼此不知对方身份,只在特定条件下激活。”
这个信息令人胆寒。陈瑞文的网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隐秘和庞大。
“陈瑞文在哪里?”马嘉祺问。
“信使”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我的权限不足以获取该信息。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终极目标是在下个月的全球神经科学峰会上公开他的研究成果。”
马嘉祺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旦陈瑞文的技术被公之于众,无论伦理争议如何,都必然会有政府或组织愿意支持他。
“我们如何阻止他?”
“信使”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我的核心指令是保护研究,但叶栀梦的主体意识正在影响我...她强烈的道德感在与我对抗。”
这种内在冲突解释了为什么“信使”会选择与他们合作。
“陈瑞文的技术有一个致命缺陷,”“信使”继续说,“他使用的神经编码基于一个特定频率,如果这个频率被干扰,所有植入物都会失效。”
她提供了一组复杂的频率参数和干扰方案:“但警告你们,强行干扰可能导致宿主认知功能永久损伤。”
谈话结束后,“信使”人格消失,叶栀梦恢复常态,对刚才的对话毫无记忆。
马嘉祺和周永明面临着一个残酷的抉择:使用干扰频率可能解救所有被植入的“信使”,但叶栀梦可能永远无法恢复;不使用,则陈瑞文的计划可能得逞。
深夜,马嘉祺守在熟睡的叶栀梦床边,轻抚她的脸颊。
“无论你变成谁,我都会爱你。”他低声承诺,“但我必须给你选择的机会。”
他决定冒险一试——不是强行干扰,而是尝试与叶栀梦的主体意识建立联系,让她自己决定是否冒险。
在神经专家的帮助下,他们设计了一个精密的方案:通过药物和引导,让叶栀梦进入深度催眠状态,尝试绕过记忆屏障,与她的核心意识对话。
催眠过程中,叶栀梦的表情不断变化,仿佛内在正在进行激烈斗争。
最终,她睁开眼睛,眼神清澈而坚定——那是马嘉祺熟悉的叶栀梦。
“嘉祺,”她轻声说,泪水滑落,“我都想起来了。”
短暂的清醒如同奇迹。叶栀梦解释,陈瑞文的技术确实在她的意识中创造了“信使”人格,但她的主体意识一直在与之抗争。
“使用干扰频率,”她坚定地说,“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所有被植入的人。我们不能让陈瑞文得逞。”
马嘉祺紧紧拥抱她:“但风险...”
“自由意志值得任何风险。”叶栀梦微笑,“而且我相信,爱能创造奇迹。”
在叶栀梦的坚持下,干扰计划准备启动。但就在预定时间前,“信使”人格再次强行接管,留下一段警告:
“干扰将触发应急协议。所有‘信使’将启动自毁程序,连带宿主脑部受损。三思而后行。”
陈瑞文早已预料到这种可能性,并设置了最后的保险。
面对这个新的威胁,叶栀梦的选择将决定无数人的命运。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