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在忐忑中流逝，叶栀梦将马嘉祺给的私人号码输入手机，却始终没有拨出，那张写着“M”的卡片被她藏在日记本夹层，像一个不敢触碰的秘密。
周四傍晚，天空阴沉得厉害，叶栀梦刚从图书馆出来，豆大的雨点就开始砸落，她没带伞，只好小跑到公交站台躲雨。
手机震动，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向右看。”
叶栀梦下意识地转头，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缓缓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马嘉祺的眼神在雨幕中显得深邃难测。
“上车。”他简洁地说。
叶栀梦犹豫了一秒，但倾盆而下的大雨帮她做了决定。她小跑着拉开车门钻进去，带进一阵潮湿的水汽。
“谢谢。”她小声说，头发和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
马嘉祺递过来一条深灰色的羊绒毛巾：“擦擦吧，别感冒了。”
毛巾质地柔软，带着他车上特有的雪松香气。叶栀梦小心地擦拭着头发，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马嘉祺启动车子，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刚好在附近开会。”这个回答太过敷衍，明显不是真话。
车内暖气徐徐吹出，驱散了叶栀梦身上的寒意。她注意到今天马嘉祺穿得比往常随意，深灰色毛衣衬得他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慵懒的温和。
但这种温和很快被打破。
“你还没有联系过我。”马嘉祺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叶栀梦低头绞着毛巾：“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事情。”
“没有？”他轻笑一声，“就连对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也没有疑问？”
她当然有疑问，无数个。但每一个问题都像是通往更深渊的阶梯，让她望而却步。
雨越下越大，敲击车顶的声音几乎淹没了两人的呼吸，马嘉祺将车停在一处安静的街角，转过身子面对她。
“害怕了？”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锐利。
叶栀梦倔强地抬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我父亲的公司与你何干？”
马嘉祺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很多事情表面上无关，实则千丝万缕。”他伸手，轻轻捻起她的一缕湿发，“比如你和我，本该毫无交集，现在却坐在同一辆车里。”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叶栀梦向后缩了缩，但车内空间有限，无处可逃。
“别这样。”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别怎样？”马嘉祺反而靠得更近，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是这样？”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下颌线，“还是这样？”掌心抚上她的颈侧，感受那里急促的脉搏。
叶栀梦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但身体却背叛了她的意志，贪恋这危险的温暖。
“你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她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这个称呼让马嘉祺的眼神暗沉下来：“你每次说这两个字，都是在提醒我一个事实——你比我更在意这个身份。”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动作暧昧得令人窒息：“如果我不和她结婚呢？”
叶栀梦想说些什么，但所有言语都卡在喉咙里。马嘉祺的脸在眼前放大，他的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就在她以为他会吻上来时，他却突然停住，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梦梦，你梦里可有我？”
叶栀梦可不敢告诉他他不仅梦到自己姐夫还做的是那种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句话太过私密，直击她内心最深的秘密。叶栀梦猛地别开脸，耳根通红：“没有！”
马嘉祺低笑，气息喷在她的耳畔：“说谎。”他退开些许，但手仍轻抚她的发丝，“你的眼睛不会撒谎。”
雨声渐弱，车厢内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这种暧昧的张力比直接的亲吻更令人心慌意乱。
“我应该走了。”叶栀梦伸手去解安全带，手指却不听使唤地颤抖。
马嘉祺按住她的手：“等等。”他从后座拿出一个文件夹，“我想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叶栀梦打开文件夹，里面是银行流水记录，显示母亲车祸前一个月，有一个巨额资金从后妈林美云的账户转出，收款方是一个海外账户。
“这是...”
“继续查下去，你会发现更多。”马嘉祺的声音低沉，“但务必小心，你父亲和后妈已经开始警觉了。”
叶栀梦的手指紧紧捏着那些纸张，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如果后妈真的与母亲的死有关，父亲知道吗？他是否也参与了？
“为什么帮我？”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回报？”
马嘉祺的目光变得复杂难辨。他伸手，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即将溢出的泪水：“如果我說，我只是不想看你受伤呢？”
这个回答比直接的交易更让人心慌。叶栀梦摇头：“我不相信。”
马嘉祺叹了口气，突然显得有些疲惫：“也许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罕见地流露出真实情绪，“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这句话像是在说调查，又像是在说他们之间那种危险的吸引力。
车外的雨几乎停了，暮色四合。马嘉祺看了看表：“我该送你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沉默无言。快到学校时，马嘉祺突然开口：“疏桐想请你周末来家里吃饭。”
叶栀梦的心一沉：“什么？”
“她说好久没和你好好聊天了。”马嘉祺的语气恢复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周日晚七点，我派人来接你。”
这是一种考验，叶栀梦心想在姐姐面前，而这一切都将变得更加艰难。
车停在校门口，雨已经完全停了。叶栀梦解开安全带，犹豫着该如何道别。
马嘉祺忽然倾身过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但预期的吻没有落下，他只是为她打开了车门。
“周日见，梦梦。”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期待你的到来。”
叶栀梦脸红耳赤地下车，头也不回地跑进校门。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自己，直到转角处。
车内，马嘉祺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启动车子。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保是一张多年前的旧照片——画面中的女子笑得温柔，与叶栀梦有着七分相似。
“对不起，芸姨。”他轻声自语，“但我必须保护她。”
雨水重新开始敲打车窗，模糊了窗外的世界。在这个雨夜，有些界限已经被跨越，有些感情已经开始悄然变质。
而周日的晚餐，将会是另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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