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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杀青戏，沈栀念也没敢偷懒，不过好在林沫的戏份早就拍完了，不然沈栀念今天的情感爆发大戏，还不一定能正常发挥呢。
片场已经布置妥当，老式公馆的客厅里，红木家具泛着陈旧的光泽，墙上挂着的军阀地图边缘泛黄，角落里的留声机静默着。
丁程鑫穿着深色军阀制服，腰间佩着皮带，肩章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往日里温和的眼神此刻添了几分凌厉，顾宴辰的身份感瞬间立住。
导演“各部门准备！《春日尽》第三十二场，一镜一次！”
导演的喊声穿透晨雾，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
沈栀念饰演的苏曼卿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冷掉的清茶。
她穿着月白色旗袍，领口绣着细小的兰花，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温婉懂事的顾太太，可眼底深处却没有半分温度。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顾宴辰推门而入，一身风尘仆仆，刚从前线回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疲惫。
丁程鑫（卿卿，我回来了。）
军事机密泄露的消息如同惊雷在军中炸开，所有线索都指向他最信任的妻子，可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弄错了。
沈栀念（前线很辛苦吧？）
她起身想去替他解外套，动作却被顾宴辰猛地攥住手腕。
丁程鑫（是你，对不对？）
丁程鑫（军事机密是你透露给共产党的？你到底是谁？）
苏曼卿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甚至轻轻挣了挣，语气带着几分嘲弄。
沈栀念（顾司令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丁程鑫（听不懂？）
顾宴辰猛地将她甩到沙发上，眼中翻涌着愤怒与痛苦。
丁程鑫（我查到了！你父母根本不是病死的，他们是共产党，是被我们的军队处决的！你接近我，嫁给我，从来都是为了报仇！）
她缓缓从沙发上爬起来，拍了拍旗袍上的褶皱，脸上的温婉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疯狂的笑。
沈栀念（顾宴辰，你终于知道了。）
丁程鑫（你骗了我这么久！）
他猛地上前，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又在触到她细腻脖颈的瞬间，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终究是舍不得真的伤她。
丁程鑫（为什么？我们之间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吗？）
脖颈传来的窒息感让苏曼卿微微蹙眉，可她看着顾宴辰痛苦挣扎的模样，忽然笑了。那笑容极其诡异，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疯批的张扬，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像是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
沈栀念（假的？或许吧。）
沈栀念（阿初死的时候，我们就回不去了。）
“阿初”两个字像是一把尖刀，他的动作猛地一顿，掐着她脖子的手不自觉地松开。
苏曼卿立刻挣脱开来，后退一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眼神里的疯癫更甚。
沈栀念（好女人得到名声，坏女人得到一切。）
沈栀念（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你给不了我的。）
丁程鑫（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怨我？怨我杀了你的父母，怨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苏曼卿忽然笑了，这一次的笑不同于之前的冷漠与癫狂，而是带着一种哭腔的疯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微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沈栀念（我其实很爱你的，阿辰）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
沈栀念（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沈栀念（我爸妈都是共产党，他们为国为民，却死在你们的军队底下，死得不明不白。）
沈栀念（我们的女儿……她才两个月大，就因为你们这些军阀的争斗，成了战争的牺牲品！你让我怎么不怨？你让我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爱你？）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血泪。
话音刚落，苏曼卿猛地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顾宴辰。
沈栀念（眼熟吗？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顾宴辰看着那把枪，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那年她二十岁生日，他把这把枪送给她，没想到，如今这把枪，却对准了他自己。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像是在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
丁程鑫（是挺眼熟的。）
苏曼卿看着他的反应，明显有些意外，她的手指微微顿了顿。
丁程鑫（我有个遗愿。）
沈栀念（你说。）
丁程鑫（我爱你，卿卿，永远都爱你，一直没变，不管你信不信。）
丁程鑫（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们能生在太平盛世，没有战争，没有仇恨，只是两个普通人，相守一生。）
说完，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她握着枪的手。
苏曼卿猝不及防，想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死死的，下一秒，他猛地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震得人耳膜发疼。
顾宴辰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深色的衣服。他看着苏曼卿，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温柔的笑容，眼神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丁程鑫（卿卿……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握着她的手一点点沉下去，最终无力地垂落。
“咚”的一声，顾宴辰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凝望那个他再也无法触及的太平盛世。
苏曼卿僵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把温热的手枪，看着他胸口不断蔓延的血迹，先是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复仇的快意，带着解脱的轻松。
可下一秒，眼角的一滴泪却毫无预兆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碎裂开来。她连忙抬手擦掉眼泪，像是在唾弃这不该有的软弱。
沈栀念（革命尚未成功，儿女情长都是空谈。）
她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顾宴辰的脸，轻声呢喃。
沈栀念（下辈子……别再出生在这种家庭了，别再遇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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