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要赶不上这册封礼的热闹,要让我独自一个人参加呢。”
清亮的嗓音携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像碎玉落进清泉,在相柳耳畔温温柔柔地漾开。
相柳无需回头,甚至不必动用神识,仅凭那抹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气息,便知洛清和已俏生生站在自己身侧。
相柳能想象到洛清和此刻的模样——眉眼弯成两弯新月,唇角噙着了然的笑,眼底盛着与与明媚阳光相融的暖意,或许还带着几分得逞的狡黠,正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的背影。
相柳喉结微动,面上依旧是惯常的清冷,只是语气里藏了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嘴硬道:“不过是恰巧处理完琐事,顺路过来看看罢了。”
洛清和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轻飘飘的,带着几分纵容,早就看穿了相柳的口是心非——明明就是特意赶回来的。
洛清和没有点破,只是往前凑了凑,一只手目标明确地握住了相柳微凉的手。
与此同时,洛清和不着痕迹地渡入了一缕温和的灵力,顺着相柳的经脉悄然游走。灵力所及之处,并无伤痕暗疾,甚至连常年征战留下的旧损都已被江初尧给的灵药滋养得七七八八。
洛清和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握着相柳的力道又紧了紧,带着几分安心的依赖。
见相柳没有抽回手,甚至连身形都未曾动一下,洛清和直接“得寸进尺”,另一只手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半边身子轻轻靠了过去。
相柳的身体本能地僵了一瞬,墨色的眸子里飞快地掠过一丝错愕。他素来少于人接触,周身气息也偏冷冽,极少与人这般亲近。可当洛清和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暖了他微凉的肩头,也暖了他沉寂多年的心湖时,那点僵硬竟渐渐散去。
相柳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洛清和,反而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将那抹温热牢牢锁在掌心。
两人皆是一身寻常的青衫素裙,没有佩戴任何显眼的饰物,混在熙攘的人群中,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年轻情侣。
只是洛清和素来谨慎,虽然这般不起眼,却还是悄悄捻了个法诀,在两人周身布下一层无形的结界。这结界不显山不露水,既不隔绝外界的人声,又能将两人的气息与周遭隔绝,纵使有修为高深之人路过,也只会将他们当作寻常路人,绝不会过多留意——她要的,便是这样无人打扰的相处时光。
洛清和的发髻擦过相柳的肩头,两个人站在一处,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沈清晏身边呢。”
相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滞涩,将那点藏在语气里的醋意衬得愈发明显。
“以她对你的喜欢,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定会给你留个离她最近的位置,说不定一会儿还要缠着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相柳自己都愣住了。
他怔了怔,耳根悄悄泛起一丝薄红,连带着语气都弱了几分。
沈清晏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自己却对着她暗自较劲,这话里的酸气几乎要溢出来,实在是有失风度。
相柳下意识地别过脸,目光落向远处,喉结动了动,颇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洛清和闻言直接抬起头看向相柳,两个人目光相接,似有万语千言要说。
洛清和的眼眸本就生得极美,此刻亮得像盛了漫天星辰,澄澈又专注,一眨不眨地凝望着相柳。那目光太过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认真,看得相柳心头一跳,竟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沈清晏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走。”洛清和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像春风拂过湖面,轻轻抚平了相柳心头的别扭,“她的路该由她自己选,该经历的风雨、该遇见的人,都该是她的造化,我不会过多插手。”
洛清和往前迈了一小步,距离相柳又近了些,两个人的呼吸几乎要纠缠在一起,她仰着头,眼底的光芒愈发璀璨,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而且,”
停顿的瞬间,她微微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拂过相柳的下颌,差一点就亲了上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