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跟着洛清和一唱一和，时不时添两句玩笑、玩得不亦乐乎的相柳，此刻周身的散漫气息骤然收敛，重新变回了那个沉稳威严的模样。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几分威严悄然弥漫开来：“毛球，别闹了，过来。”
相柳的话音刚落，毛球那点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它小心翼翼地挪开翅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飞快瞥了眼相柳，随即扑腾着小短翅，晃晃悠悠地飞了过去，稳稳当当落在他的肩膀上。
还不忘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相柳的脖颈，软乎乎的触感带着几分讨好，像是在为刚才的任性赔罪。
洛清和单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语气有些感慨：“果然还是你主人发话最有用啊。”
“那是，谁都比不上主人在我心里的位置。”
毛球也不生气了，小脑袋骄傲的一抬，得意洋洋的看着洛清和——可不要小看我们两个之间的羁绊啊，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任，旁人可替代不了半分。
“是是是，这话可一点儿不假！”洛清和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毛球身上，带着几分打趣，又藏着几分认真，“放眼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毛球你在相柳心里的分量？那可是实打实的重中之重！”
毛球于相柳是软肋，可相柳于毛球，何尝不是底气？说到底，毛球才是相柳最信任的那一个——是能把后背全然交付，哪怕身陷绝境也绝不会背弃的存在。
这话像是说到了毛球心坎里，小脑袋得意地扬了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傲娇。
它转而盯着洛清和看了半晌。它的眼神清澈又直接，带着妖兽特有的纯粹，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很羡慕我们两个呀？”
见洛清和挑眉不语，毛球又立马补充，语气带着几分炫耀，又藏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提议，“其实你也可以找一个呀！你这么厉害，修为高深，想要认你为主的妖兽多了去了，虽然遇不到我这样的，但你也能有个贴心的伴儿，不用总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不是挺好的嘛。”
洛清和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方才还带着暖意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洛清和抬手扯了扯衣袖，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拂去灰尘，嘴角却只是勉强勾了勾，那笑意浅得几乎看不见：“还是算了吧。”
洛清和声音逐渐放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一个人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每日里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多余的时间和耐心去照料另一个？而且他们大多都没有我的寿命长，难道我还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不成？”
洛清和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毛球，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表情，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怅然都是一种错觉，洛清和轻轻的拍了拍毛球的脑袋：“我这样的，独身一人，反倒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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