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自欺欺人。
他是真的这么相信着。
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她明白了，单纯的现象罗列，根本无法动摇他。他会把任何不利的证据，都扭曲成支撑他信念的基石。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会把一根稻草当成救命的巨木。
她必须把那根稻草从他手里夺走，哪怕他会因此沉入绝望的深海。
“陆铭，你错了。”苏晚晴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不带一丝情感，“西山生物园区，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它不是瑶瑶可能被困的避难所。”
“你什么意思？”陆铭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我的导师，陈启明教授，‘归墟’之前一直在那里主持一个秘密项目。”苏晚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那个项目，研究的不是生物，而是‘归墟’本身。他们试图理解，甚至……引动那种高维能量。”
空气瞬间凝固。
金胖子脸上的横肉僵住了，他那双小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骇。秘密项目？引动能量？这他娘的是捅了天大的娄子啊！
李浩然猛地抬起头，呼吸都急促了：“陈启明教授？那个……那个三次提名诺贝尔奖的陈启明？他的‘超弦生物学’假说……天啊，难道他们真的在进行高维干涉实验？这……这是违法的！也是反人类的！”
作为一个技术宅，李浩然瞬间就理解了这背后所代表的恐怖含义。
陆铭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是科学家，但他是一个顶级的工程师。他能理解“引动能量”这四个字背后的分量。那就好比，在一座塞满了炸药的军火库里，玩火。
他一直以为，西山生物园区，只是一个恰好在妹妹失踪信息里出现的地点。一个普通的地名。
现在，苏晚晴告诉他，那里就是风暴的中心。
“所以……”陆铭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瑶瑶她……她不是被困在那里……而是灾难发生的时候，她就在那里？”
这个可能性，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我不知道。”苏晚晴坦白道，她不能撒谎，科学的严谨不允许，“但根据我从导师那里零星得到的信息，他们当时正在处理一个……‘奇点样本’。一个对‘归墟’能量有极高亲和性的样本。实验似乎失控了，引发了小范围的能量奇点，而这个奇点，很可能就是江城这场浩劫的源头。”
“奇点样本……”陆铭咀嚼着这个词，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金胖子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他可不管什么样本不样本，他只关心一件事。
“等等，苏小姐，”他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你的意思是，这天杀的末世，很可能是你们……你们这些科学家搞出来的？”
苏晚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垂下眼睑，避开了金胖子的目光。
“我……只是一个博士生，一个助手。我不知道全部的计划。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导师的研究数据，弄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既是为了寻找真相，也是为了……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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