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

昨夜关于Vivian Lee的小小插曲，并未在他们之间留下任何芥蒂。信任如同最坚韧的丝线，早已将他们的心紧密缠绕，外界的杂音不过是掠过湖面的微风，涟漪过后，湖心依旧澄澈平静。

清晨，阳光透过新家落地窗的薄纱窗帘，洒下满室柔和的金辉。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机工作的细微声响和面包烘烤的焦香。

檀健次今天没有早上的通告，难得睡了个懒觉。他迷迷糊糊地伸手，习惯性地去捞身旁的人，却摸了个空。他睁开眼，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

他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循着香味来到厨房门口，然后，脚步顿住了。

晨光勾勒出一个无比温柔的画面。

颜夕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她穿着一件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浅灰色男士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下身是简单的居家棉质长裤。衬衫的下摆随意地塞了一角在裤腰里，随着她切东西的动作，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腰肢。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画满了卡通小炭火图案的围裙。那是他某个生日时，粉丝送的恶搞礼物，他一直收着，不知何时被她翻了出来。

此刻，她正微微低头，专注地处理着砧板上的食材。阳光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她的动作算不上多么娴熟，甚至有点小心翼翼，但神情却异常认真。

檀健次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温热的蜂蜜浸泡过，柔软得一塌糊涂。晨光，厨房，系着他围裙为他准备早餐的爱人……这曾经是他午夜梦回时，都不敢奢望过于具体的平凡幸福。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和食物的暖香。

“醒了？”颜夕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偏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饿不饿？马上就好。”

“嗯……”檀健次含糊地应着，收紧手臂，像只大型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几乎要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过去，慵懒又满足，“在做什么？”

“煎蛋，培根，还有你上次说想试试的我家乡的菜粥。”颜夕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将切好的青菜碎撒进旁边咕嘟咕嘟冒泡的小砂锅里。

“我帮你。”檀健次说着，手却没什么实际行动，只是把脸贴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鼻尖嗅着她皮肤上温暖的气息。

“你别捣乱。”颜夕被他蹭得发痒，笑着躲了躲，“去摆碗筷。”

“再抱一会儿。”檀健次耍赖，不仅没松手，还侧过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颜夕耳根微微发红，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檀老师，你粉丝知道你私底下这么黏人吗？”

“不知道，”檀健次理直气壮，终于松开一点，转到她身侧，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眼里盛满了笑意和爱意，“这是颜夕专属版本。”

他这才注意到她锅里煮的东西，探过头去看：“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用隔夜饭煮的粥？看起来平平无奇嘛。”

“懂什么，这叫‘熨帖’。”颜夕白了他一眼，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粥，“我外婆说，最好的早餐不是多精致，而是吃下去，胃和心都觉得踏实。”

她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尝尝？”

檀健次张嘴含住。温热的粥滑入喉咙，米粒软糯，带着青菜的清新和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咸鲜。确实，很普通，但味道……莫名地让人安心。

“怎么样？”颜夕期待地看着他。

檀健次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系着那条滑稽围裙、在晨光中为他忙碌的样子，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然后，他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粥的温热和清晨的清新，温柔而绵长。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表达他此刻的感受。

一吻结束，颜夕脸颊更红了，嗔怪地推他：“粥要糊了！”

檀健次低低地笑着，终于听话地去拿碗筷。他一边摆，一边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背影，那条画着小炭火的围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忽然觉得，那条他曾经嫌弃幼稚的围裙，此刻看起来顺眼极了。

或许，幸福从来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

就是这样——

晨光熹微，她在身边。

烟火寻常，爱意满盈。

他走过去，从背后再次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早餐都你做。”

“想得美。”颜夕笑骂。

“那我做，”他从善如流地改口，“但你要在旁边陪着，系着这条围裙。”

“……檀健次，你幼不幼稚！”

“只对你幼稚。”

阳光洒满餐厅，早餐的香气弥漫。

平凡的一天，因为有彼此，而闪闪发光。

这才是生活，最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