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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穿进魔法世界成了误闯禁地的罪人。
金銮殿上,贺峻霖的冰棱抵着我咽喉:
“擅闯者死。”
严浩翔指尖火焰跳动:
“烧成灰倒也干净。”
丁程鑫的雷符滋滋作响:
“不如劈作飞灰?”
唯有宋亚轩的星盘突然炸裂:
“等等——天道为何容不下她?”
——原来我的穿越,是这世界最大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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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铺就的地面,冰凉刺骨,寒气透过薄薄的衣料,蛇一般钻入骨髓。怜辞伏跪在地,额头死死抵着那光可鉴人的琉璃,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甚至不敢抬眼,视线所及,只有自己苍白指尖下倒映出的、扭曲模糊的殿顶藻井——繁复华丽,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威严。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无形的重量。大殿深处,仿佛蛰伏着某种庞大而古老的存在,无声地散发着威压,让她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极限。
“擅闯天家禁地,惊扰圣驾……”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薄刃,精准地切入这片死寂。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就在不远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每一个字都敲在怜辞紧绷的神经上。
“依律。”
那声音顿了顿,像在宣判一只蝼蚁的命运。
“当诛。”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怜辞感觉脖颈后方的空气骤然凝结!一股极致的寒意凭空而生,并非冬日风雪那种冷,而是能冻结灵魂、连思维都能冰封的绝对低温。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一点尖锐到极致的冰冷,已轻轻抵在了她颈后最脆弱的那块皮肤上。
那是一枚冰棱。晶莹剔透,悬浮于空,尖端比最细的针还要锐利。它散发出的寒气,让怜辞颈后的汗毛瞬间倒竖,皮肤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具象地笼罩下来。
“擅闯者,死。”
声音的主人重复道,语调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怜辞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必然是那种世家贵胄特有的、刻进骨子里的冷漠与疏离,视人命如草芥。
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视线顺着那枚悬停的冰棱向上移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那双手随意地搭在身前,指间把玩着一枚温润的墨玉扳指,动作优雅而闲适。再往上,是绣着繁复银色暗纹的月白锦袍,袍袖宽大,垂落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最后,她的目光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那是一双极冷的眸子。瞳色是极淡的琉璃灰,清澈见底,却找不到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它们像两潭冻结了千年的寒泉,平静无波,倒映着怜辞此刻狼狈不堪、惊恐万分的脸,却激不起半分涟漪。他面容极其俊美,却因那层化不开的冰寒,显得遥远而不可触及。他微微垂着眼帘,目光落在怜辞身上,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贺峻霖。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跳入怜辞混乱的脑海。是他。
“贺兄的‘霜寂’还是这般利落。”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像投入寒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另一种危险的气息。
说话的是坐在贺峻霖左侧稍后位置的男人。他一身赤金锦袍,袍上绣着烈阳腾跃的暗纹,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他斜倚在宽大的座椅扶手上,姿态随意,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他指尖跳跃着一簇小小的、金红色的火焰,那火焰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地翻腾、跳跃,时而拉长如丝线,时而蜷缩成球状,映得他深邃的眉眼也染上了一层跳动的暖光。
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光扫过怜辞,那眼神里没有贺峻霖的冰冷,却带着一种更令人胆寒的、纯粹的玩味,仿佛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
“不过,烧成灰烬,岂不更干净利落?风一吹,了无痕迹。”
他指尖的火焰猛地蹿高了一寸,灼热的气浪瞬间席卷而来,与贺峻霖的冰寒分庭抗礼,让怜辞如同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炼狱。
严浩翔。怜辞的心脏像是被那火焰燎了一下,猛地一缩。
“哼,烧?”
右侧传来一声冷哼,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质感。
怜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形更为挺拔的男人,穿着玄青色劲装,外罩一件绣着狰狞夔雷纹的短褂,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他面容冷峻,线条刚硬,薄唇紧抿,眉宇间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煞气。他并未看怜辞,只是垂着眼,专注地用手指摩挲着指间夹着的一张符箓。
那符箓不过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紫色,材质非纸非帛,隐隐有细密的银色电光在符面流转、跳跃,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轻响。随着他指尖的摩挲,符箓上的电光似乎更加活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焦糊味。
“烧了还有烟灰,污了这圣洁之地。”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石相击,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如引九霄神雷,劈作飞灰,形神俱灭,方是正理。”
他指尖的紫色符箓,电光猛地一闪,发出一声轻微的爆鸣。
丁程鑫。怜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烧成灰,劈成飞灰……这些词从他们口中说出,轻描淡写,如同谈论天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杀意中,一个温和清越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轻轻响起。
“诸位,稍安。”
声音来自大殿最深处,那唯一一张高于其他座位的、象征着无上权柄的紫檀御座。怜辞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绝望中抓住浮木般的希冀,循声望去。
御座之上,端坐着一位青年。他穿着最为庄重的玄黑冕服,袍服上用极细的金线绣着周天星辰的图案,随着殿内光线的流转,那些星辰仿佛在缓缓运行,深邃而神秘。他面容温润如玉,眉目清朗,唇角似乎天然带着一丝温和的弧度,与贺峻霖的冰冷、严浩翔的张扬、丁程鑫的冷硬截然不同。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宁静气息,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与不安。
他便是宋亚轩。此刻,他并未看殿中剑拔弩张的三人,也未看跪伏在地的怜辞,只是微微垂首,专注地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
他的掌心上空,悬浮着一方小小的、由纯粹星光构成的罗盘。那罗盘不过巴掌大小,结构却繁复精妙到了极致,无数细如尘埃的星辰光点在其中按照某种玄奥莫测的轨迹缓缓运行、生灭,构成一幅微缩的、动态的宇宙星图。柔和而神秘的星辉自罗盘中流淌出来,将他如玉的侧脸映照得更加清俊出尘。
他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点划,每一次落下,那星盘中的星辰轨迹便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仿佛在推演着某种深奥的天机。
贺峻霖的冰棱依旧稳稳地悬停在怜辞颈后,寒气刺骨;严浩翔指尖的火焰跳跃不定,热浪灼人;丁程鑫指间的雷符电光闪烁,噼啪作响。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的力量,在这琉璃大殿中无声地碰撞、对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平衡,只等那御座之上的人给出最终的裁决。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怜辞伏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她不敢动,不敢呼吸,甚至连思考都停滞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对那星光罗盘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
宋亚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指尖的动作似乎遇到了某种无形的滞涩,那方缓缓运转的星光罗盘,中心代表“命轨”的核心区域,原本柔和流转的星辉,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光芒忽明忽灭,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凝重。指尖的动作加快了几分,试图稳定那暴走的星辉,引导混乱的轨迹。然而,那核心区域的星光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狂躁,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无形之力撕扯、撞击,发出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刺耳的“嗡嗡”哀鸣。
那声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密集,仿佛无数濒死的星辰在发出最后的嘶喊。
终于——
“嗡——轰!”
一声沉闷却震人心魄的爆鸣,毫无预兆地在大殿深处炸响!
并非惊天动地的巨响,更像是一块上好的琉璃在极致的压力下瞬间崩解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那方悬浮在宋亚轩掌心之上、由无数星辰光点构成的玄奥罗盘,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彻底地炸裂开来!
没有火光,没有硝烟。只有无数细碎的、失去了所有神韵的黯淡光点,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萤火虫,猛地向四面八方迸射开来,又在瞬间彻底湮灭于空气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混乱的能量余波,无声地涤荡过整个金銮殿。
宋亚轩摊开的掌心上方,空空如也。那足以推演天机、洞彻命数的星辰罗盘,竟在他手中,炸得粉身碎骨!
他摊开的手掌微微一顿,指尖还残留着星辉湮灭时带来的细微麻痹感。那双总是温和沉静、仿佛能包容万象的眼眸,此刻罕见地凝固了。瞳孔深处,清晰地映照出星盘炸裂后残留的、转瞬即逝的点点碎芒,以及那核心区域最后爆发出的、一抹极其诡异、极其不详的……混沌暗影。
那暗影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宋亚轩知道,那不是错觉。那是星盘在彻底崩溃前,向他传递的最后、也是最惊悚的警示——某种完全悖逆于天道常理、彻底脱离命运长河掌控的“异物”,正活生生地跪在这象征至高权柄的金銮殿上!
殿内死寂。
贺峻霖那双琉璃灰的冰眸骤然一缩,抵在怜辞颈后的那枚致命冰棱,“咔”地一声轻响,尖端竟自行崩碎了一小截,寒气为之一滞。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实质的冰锥,第一次真正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刺向御座之上那个空荡荡的掌心位置。
严浩翔指尖跳跃的金红火焰猛地一滞,随即不受控制地暴涨又瞬间坍缩,映得他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彻底僵住,只剩下纯粹的错愕。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赤金锦袍上的烈阳纹路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丁程鑫指间那张电光流转的紫色雷符,表面的银蛇骤然熄灭,符箓本身甚至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边缘焦黑了一小片。他冷硬的面容上,眉头狠狠拧起,眼中锐利的煞气被强烈的惊疑取代,目光死死锁定在宋亚轩身上。
琉璃地面冰凉依旧,怜辞却感觉不到。她整个人都懵了。发生了什么?那漂亮得不像话的星星盘子……炸了?为什么炸?因为……她?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偷偷向上瞥去。只见那位高高在上、一直如神祇般掌控一切的宋亚轩,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他那双温润的眼眸,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她完全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惊涛骇浪般的震惊,如同实质的审视,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
他的目光,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穿透了另外三人惊疑不定的视线,最终,如同两道无形的锁链,牢牢地、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不再温和,不再平静。那是一种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最深处的审视,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
怜辞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连思维都停止了运转。
然后,她听到宋亚轩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清越,却像是被寒泉浸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的重量,砸在死寂的大殿之上,也砸在怜辞濒临崩溃的心尖上:
“等等——”
他的视线如同无形的枷锁,紧紧缠绕着地上那个抖得不成样子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天道……为何容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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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本来只是想写个短篇的”
姜姜“就是正文的内容”
姜姜“但是突然来了灵感就写了个中长篇”
姜姜“差不多1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