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刚躺下没多久,怀里的杨博文就轻轻动了动。他以为人醒了,低头想问问是不是压着胳膊了,却见杨博文眼睫没颤,只是眉头微微蹙着,嘴里喃喃地冒出几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飘:“张桂源……你……”
左奇函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屏住气听着,怀里的人又嘟囔了一句,这次说得清楚些:“张桂源,你还给我……”
“还给你什么?”左奇函下意识地问出口,话刚说完就反应过来——杨博文在说梦话。可那几个字像根小刺,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下午咖啡馆里的醋意又悄悄冒了上来。
他低头看着杨博文的睡颜,明明闭着眼,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嘴角还往下撇,像是受了委屈。“还给我……那个……”杨博文的声音带着点鼻音,断断续续的,“我的兔子……”
兔子?左奇函愣了愣。他从没听过杨博文提过兔子,更没见过他养过。是小时候的东西?他想起张桂源是杨博文的发小,难不成是小时候张桂源拿了杨博文的兔子玩具?
怀里的杨博文又动了动,头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别抢……那是我妈给我做的……”说着,鼻尖轻轻吸了吸,像是要哭了。
左奇函的心一下就软了,刚才冒出来的醋意瞬间没了踪影。他伸手轻轻拍着杨博文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不抢了,兔子给你,没人跟你抢。”
杨博文像是听着了,眉头慢慢舒展开,嘴里嘟囔着“我的兔子”,呼吸又变得平稳起来。左奇函却没了睡意,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杨博文刚才说的梦话。
“我妈给我做的兔子”——看来是小时候很珍贵的东西。他想起杨博文偶尔提过,小时候他妈工作忙,却总抽时间给他做手工玩具。这么说来,那个兔子对杨博文来说,应该有特殊的意义。
可张桂源怎么会抢他的兔子?左奇函忍不住想,难道是小时候两个小孩闹着玩,张桂源调皮拿了杨博文的玩具?还是说……他又想起下午张桂源的样子,看着爽朗,小时候说不定是个调皮的小子。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杨博文,小家伙睡得正香,脸颊蹭在他的衬衫上,像只温顺的小猫。左奇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心里又好笑又无奈——这人,连做梦都在跟小时候的发小抢玩具,还把自己委屈得快哭了。
想着想着,左奇函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轻轻吻了吻杨博文的发顶,心里默默想着:明天得问问他,小时候张桂源是不是真抢了他的兔子。要是真抢了,就算是小时候的事,他也得替自家宝贝“讨回来”。
后半夜,杨博文没再说梦话,只是睡得更沉了,手脚都缠在左奇函身上,像只树袋熊。左奇函被他缠得动弹不得,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心里满满的。他低头看着怀里人的睡颜,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慢慢也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杨博文是被阳光晒醒的。他睁开眼,就看见左奇函正盯着他看,眼底带着点笑意。“醒了?”左奇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昨晚睡得好不好?”
杨博文伸了个懒腰,往左奇函怀里蹭了蹭:“挺好的,就是好像做了个梦。”他皱着眉想了想,“梦见小时候的事了,具体什么忘了,就记得好像挺委屈的。”
左奇函挑了挑眉,故意逗他:“梦见张桂源了?”
杨博文愣了愣,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梦见他抢我东西了……不对,是抢我的兔子!”
“哦?兔子?”左奇函故作惊讶,“什么兔子?是你妈给你做的那个手工兔子?”
杨博文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他坐起身,语气里带着点兴奋,“那是我妈亲手给我缝的,白兔子,耳朵上还绣了个‘文’字。小时候我天天抱着睡,结果有一次张桂源来我家,非要抢着玩,还把兔子耳朵扯破了一点!”
说着,杨博文的语气就委屈起来:“我当时都哭了,他还不还我,最后还是我妈把他骂了一顿,他才把兔子还给我。后来我妈又给兔子补了补,我一直留到上大学,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左奇函看着他委屈的样子,伸手把他拉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丢了就丢了,以后我给你做一个。”他低头在杨博文额头上亲了一下,“比你妈做的那个还好看,耳朵上绣个‘函’字,再绣个‘文’字,代表是我们俩的。”
杨博文靠在他怀里,心里暖暖的。他抬头看着左奇函,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真的?你会做手工?”
“不会可以学啊。”左奇函笑了笑,“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学。”他想起昨晚杨博文说梦话的样子,又忍不住逗他,“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做梦都在跟张桂源抢兔子,还说‘张桂源你还给我’,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要跟他抢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杨博文的脸瞬间红了,他伸手捶了左奇函一下:“你怎么偷听我做梦!”
“不是偷听,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左奇函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再说了,我家宝贝说梦话,我当然要好好听着,免得你在梦里受委屈。”
杨博文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许再提了!”
“好,不提了。”左奇函笑着点头,“快起来吧,我给你做早餐,煎饺怎么样?”
“好!”杨博文立刻点头,他最喜欢吃左奇函做的煎饺,外酥里嫩,咬一口全是汁水。
两人起床洗漱完,左奇函就扎进了厨房。杨博文跟在后面,靠在门框上看他忙活。煎饺的香味很快飘了出来,左奇函把煎饺盛出来,端到桌上,又给杨博文倒了杯热牛奶。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左奇函坐在对面,看着杨博文拿起筷子夹了个煎饺,吹了吹送进嘴里,眼底满是笑意。
杨博文吃着煎饺,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左奇函:“对了,昨天张桂源说,下周想约我们一起吃饭,你去不去?”
左奇函夹煎饺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委屈:“非要去吗?”
杨博文笑了,伸手夹了个煎饺放进他嘴里:“去啊,正好让你见见,小时候抢我兔子的‘罪魁祸首’。”他眨了眨眼,“而且,我要当着你的面,跟他‘讨回’小时候的账。”
左奇函嘴里含着煎饺,眼睛亮了:“真的?那我去!”他倒要看看,小时候抢他家宝贝兔子的人,现在长什么样。要是敢再对他家宝贝有一点不好,他绝对不放过!
杨博文看着他较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左奇函就是这样,虽然爱吃醋,却总是把他放在心上。不管是小时候的兔子,还是现在的他,左奇函都想护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煎饺的香味混着牛奶的甜味,满屋子都是温暖的味道。杨博文看着对面认真吃煎饺的左奇函,心里默默想着:有他在身边,真好。
吃完早餐,左奇函去书房处理工作,杨博文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拿着手机刷着手工教程。他忽然抬头看着左奇函:“左奇函,我们下午去买布料吧,给我做兔子。”
左奇函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笑着点头:“好,下午就去。”他伸手揉了揉杨博文的头发,“买最好的布料,给你做最漂亮的兔子。”
杨博文“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刷教程,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左奇函拿着针线,笨手笨脚地给自己缝兔子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手机屏幕滑动的声音。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一切都那么平静又美好。左奇函看着身边认真刷教程的杨博文,心里默默想着:以后要陪他做更多的事,帮他找回小时候的遗憾,给她所有的温暖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