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地下室密语
星辰学院旧址的铁栅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锈蚀的锁链半挂在门框上，像是被岁月扯断的枷锁。林小夏站在入口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上的星星纹路——那是霍辰今早交给她的，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体温般的温度。
"确定要现在进去？"陆星野叼着棒棒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一张模糊的卫星地图，"这下面至少有三层地下结构，二十年前就被列为危楼了。"
"我必须找到答案。"林小夏抬头看向那栋被藤蔓包裹的旧楼，三楼某扇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半，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响声。她握紧钥匙，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她。
苏婉儿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夏，我和星野陪你一起。虽然霍辰说他会暗中保护——"
"不用。"林小夏摇头，目光扫过三人紧绷的脸，"这次我自己来。"她顿了顿，看向陆星野，"你留在这里放风，如果半小时我没出来，就打电话给霍辰。"
陆星野挑眉，刚要反驳，苏婉儿已经拉住他的胳膊："走吧，星野。我们就在车上等。"
旧楼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林小夏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布满灰尘的走廊。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霉的砖块，角落里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爸爸……妈妈……"她轻声呢喃，仿佛这样就能唤醒那些沉睡的记忆。
走廊尽头有一扇铁门，上面挂着"实验室"的牌子，锈迹斑斑。林小夏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钥匙转动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咔嗒"，像是某种机关被激活的声音。
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化学试剂的味道。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内部空间：实验台、试剂架、一台老式显微镜，还有……角落里那个被布盖住的金属台。
"就是这里。"林小夏的声音微微发颤。她走近那个金属台，掀开布，下面是一个嵌入式的保险柜，柜门上有一个圆形的密码锁，周围刻着两株交错的橡树——和霍辰家徽上一模一样的图案。
"密码……"林小夏皱眉，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刻痕。突然，她想起项链吊坠内侧刻着的一串微小的数字——那是她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一直以为是装饰。
她颤抖着输入数字：0612。
"咔哒"一声，保险柜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给小夏，当你足够勇敢时。"林小夏认出那是父亲的笔迹，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文件和……一块蓝色的金属碎片。
"这是……"她拿起金属碎片，它在手电筒的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和照片里父亲手中的那块一模一样。
文件最上面是一封信，父亲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亲爱的小夏，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也一定经历了很多。爸爸必须告诉你真相——十年前，我参与的并不是普通的生物实验，而是一项关于人类潜能开发的秘密项目。霍氏集团希望借此制造出拥有特殊能力的'新人类'，但这项技术并不成熟，可能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决定阻止他们……"
林小夏的手微微发抖，继续往下读：
"爆炸不是意外，是霍辰的祖父——当时的集团董事长，为了掩盖真相而策划的。他派人篡改了实验数据，销毁了所有证据。我本想带着你和你的母亲离开，但最终……我只来得及把这块金属和这封信交给你母亲。她后来告诉我，她把金属做成了项链，希望能保护你。"
"妈妈知道……"林小夏哽咽着，泪水滴在信纸上。她继续翻阅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实验数据、参与人员的名单，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父亲和另一个男人站在实验室里，两人都穿着白大褂，背景是那些危险的试剂架。林小夏拿起照片，心脏几乎停跳——那个男人，竟然是霍辰的父亲！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霍辰他……"
突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断了地上的碎玻璃。
林小夏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门口——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轮廓模糊，但那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顾明城？"林小夏声音颤抖，"是你？"
黑影没有回答，缓缓向她走来。林小夏本能地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实验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握紧手中的金属碎片，心跳如鼓。
顾明城终于走进光亮中，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林小夏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但那眼神，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顾明城的声音低沉，"等你找回记忆，等你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你到底是谁？"林小夏警惕地问，"你不是顾明城，对不对？"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让林小夏感到一阵莫名的战栗："你可以叫我顾明城，也可以叫我别的什么。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也知道那场爆炸的真相。"
他向前一步，林小夏下意识地后退，手中的金属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母亲失踪了，对不对？"顾明城继续逼近，"因为她发现了更大的秘密——霍氏集团并没有停止那个项目，他们只是转移了实验室。而你，林小夏，你体内的基因，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什么？"林小夏震惊地睁大眼睛，"我？"
"没错。"顾明城点头，"你父亲当年的实验并不是失败了，而是被强行终止。你体内的特殊基因，是激活那种催化剂的关键。霍氏集团一直在寻找你，而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付出了太多。"
林小夏感到一阵眩晕，太多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我该相信你吗？"她声音颤抖，"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明城沉默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林小夏："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这里，就把这个给你。"
林小夏接过照片，上面是一张地图，标记着一个位置——城东的废弃工厂，和她母亲最后出现的地点一模一样！
"你……"林小夏抬头，看向顾明城，"你到底是谁？"
顾明城缓缓摘下左耳的黑曜石耳钉，露出一道狰狞的疤痕："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在保护你，就像你父亲当年希望的那样。"
林小夏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父亲的身影、母亲的泪水、霍辰的冷漠与温柔、顾明城的神秘与警告……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她不敢面对的真相。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道，声音微弱，"我需要……整理这一切。"
顾明城看着她，眼神复杂："好吧，但时间不多了。霍氏集团的人已经察觉到你的行动，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消失在黑暗中。
林小夏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束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摇晃，照亮了那些尘封的设备和文件。她握紧手中的金属碎片和照片，泪水模糊了视线。
真相，就在眼前，但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碎片和照片小心地收好，然后转身向出口走去——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面对。
因为，那是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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