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哆被迫抬起头，迎上左奇函通红的眼睛，那双眼里的光像是碎了，明明泛着水汽，却倔强地不肯凝结成泪。
他看着她，一瞬不瞬，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只剩下彼此交缠的、颤抖的呼吸声。
江哆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只有破碎的气音。
她想说“对不起”，想说“别这样”，可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化作一片灼痛的无言。
左奇函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他只是那样看着她，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像是要用力刻进记忆深处，看了好久，久到江哆几乎要在他沉默的注视下溃败。
终于，他极轻极缓地弯起了嘴角，那不是一个真正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僵硬而勉强，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拉扯出的一个表情，比哭还让人心头发酸。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她的心上。
左奇函“我喜欢你。”
他重复了一遍，像是确认，又像是告别。
左奇函“江哆，我喜欢你。”
话音落下，左奇函松开了钳着她的手，却没有退开，他眼眶红得厉害，嘴角那抹僵硬的弧度终于彻底垮塌，可那双眼仍死死锁着她。
江哆嘴唇颤抖着，指甲嵌进掌心。
江哆“奇奇，我……”
左奇函突然打断她，声音嘶哑得发颤。
左奇函“别说话。”
他抬手按住她肩膀，掌心滚烫。
左奇函“你听我说完。”
他吸了吸鼻子，仰头逼回眼底的水光。
左奇函“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是想牵手、想接吻、想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那种喜欢。”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左奇函“所以你别走……算我求你，行吗？”
夜风卷着阳台晾晒的衬衫袖口，一下下拍在江哆冰凉的小腿上。
江哆“我不想走。”
江哆“我不想走奇奇……”
江哆“我留不下来了，奇奇。”
江哆什么都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残忍地，陈述了一个即将发生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左奇函双手死死扣住她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他凑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滚烫的视线牢牢锁住她闪躲的眼睛。
左奇函“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额头抵上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可闻，那句压抑到极致的话终于破笼而出，带着滚烫的湿意。
左奇函“一秒都不想……”
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却又重如千钧，狠狠砸在江哆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颤，能看见他眼中强忍的泪光，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气息。
江哆终于抬手回抱住他颤抖的脊背，眼泪浸湿他肩头的衣料。
江哆“对不起…对不起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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