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的两年,我把自己关在了学习里。课堂、图书馆、家,三点一线,用公式、单词、定理填满所有空隙,不让大脑有片刻空闲去想他。爸妈看着我日渐沉默的样子,欲言又止,周淮的奶奶每次打电话来,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总是笑着说“奶奶放心,我很好”,挂了电话却要靠着墙壁,缓很久才能呼吸平稳。
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褪去稚气的脸,轻声说:“阿淮,我18了,比你大了呢。”镜子里的人眼眶泛红,却没掉眼泪——这两年,我已经学会了把情绪藏在无人看见的地方。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我对自己愈发苛刻。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刷题到手指发僵,错题本堆得比课本还高。所有人都说陆眠越来越刻苦,只有我知道,我只是在找一个能“活着”的理由,一个能对得起周淮曾说“我们一起考去A大”的约定的方式。
查分那天,我坐在电脑前,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当屏幕上跳出远超A大录取线的分数时,我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只是慢慢走到窗边,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子,低声说:“阿淮,我做到了。”
风穿过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他在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