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到这超出常识的一幕真实的发生，我的双腿有些不争气的抖动起来，我忙扶着墙站稳，心脏“咚咚”撞着肋骨，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害怕是真的——毕竟谁撞见这种违背常理的事能不发怵？可好奇也是真的，那扇红木门后藏着什么？十八楼真的存在？月薪一万的工作是真的？
我自己也特码服我自己，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一万的工资。得亏我没钱，我要有钱绝对也是个蟹老板，眼里都是钱了。
脚步像被磁石吸住，一步步踏上台阶。每走一步，楼梯就发出“吱呀”的呻吟，在寂静里格外刺耳。离那扇红木门越近，越能感觉到门缝里透出的气息，不冷不热，带着点淡淡的檀香，不像寻常人家的味道。
终于站到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手指搭上黄铜门把手。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犹豫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往下一拧。
门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一道缝隙被推开。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缝，生怕突然窜出什么青面獠牙的东西。
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缝隙里淌出来，不刺眼，反倒像清晨透过窗帘的阳光，暖暖地落在脚边。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点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毛笔蘸墨，又像是谁在轻轻翻动书页。
我愣在原地，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发颤。进，还是不进？
巴掌印还在脸上火辣辣地疼，提醒着我这不是幻觉。那道白光安安静静地淌着，像在无声地邀请。我咬了咬牙，心一横——都走到这步了，总不能在门口打退堂鼓。
于是，我缓缓把门彻底推开，一股柔和却不刺眼的白光涌了出来。这房间大得超乎想象，从天花板到地板，再到四面墙壁，都像覆盖着巨大的电子屏，通体散发着均匀的白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可除此之外，房间里空荡荡的，别说桌椅板凳，连个角落都找不到，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试探着迈进去，鞋底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在这空旷里显得格外清晰。刚想开口喊“有人吗”，两个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具体方向。
“哈哈，馗哥，这回是我赢了，快掏钱！”是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点得意的雀跃。
“急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紧随其后，听着有点不服气，“你怎么就确定是你赢了？说不定到头来还是我对。”
“你这是喝多了胡诌呢？”女声拔高了些，带着点嗔怪，“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儿，你看不见吗？还是想耍赖不给钱？”
“我可没耍赖。”男声慢悠悠地辩解，“我是说，这人说不定是个男人婆呢？谁说得准。”
“什么男人婆！”女声气笑了，“你没瞧见他下巴上还有胡茬子吗？男人婆会长胡子嘛？”
我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确实，好几天没刮了，胡茬子扎得指尖有点痒。他们在说的……难道是我？
可这房间里明明空无一人，四周连个摄像头的影子都没有，他们是怎么看见我的？难道墙壁上的白光里藏着什么玄机？
正纳闷着，那男声又开口了，语气带着点一本正经的狡辩：“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他是性别男、认知女，就喜欢穿男装的女汉子呢？嗯，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你在说什么鬼话！”女声彻底气炸了，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现在丑国那边不就流行这个吗？”男声还在似乎狡辩，“咱们也得跟上时代潮……”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震得整个房间都晃了晃。我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半步，就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头顶的白光里掉了下来，重重摔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又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白茫茫一片光滑如镜，别说天窗或门，连道缝隙都没有——他到底是从哪儿掉下来的？难不成这白光墙面是块能钻人的幕布？
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一个女人的脑袋从天花板里探了出来，长发垂落，正好扫过我的鼻尖。她本来还在怒目圆睁地咆哮：“那群死变态，死了得下了十八层地狱全挨个遍！你还好意思提！嗯？嗨……”
话说到一半，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硬生生顿住了。
我看着那倒吊的脸在白光里显得格外诡异，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估计能塞下一个拳头，喉咙里“嗬嗬”两声，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鬼……鬼呀！”
我转身就往门口冲，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哪还有什么红门，只剩下一片冰凉光滑的白光墙面 。
“鬼？在哪呢？”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听着还有点懵懵懂懂。
我哪敢回头，双手在光墙上胡乱摸索，试图找到那扇红色木门，可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均匀的凉，连点凸起的纹路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呢？兄弟？”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种奇特的磁性，可落在我耳里，比鬼叫还吓人。
高度紧张的神经快绷断了，我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打颤着挤出话：“对……对不起，我无意冒犯……我想回……回家！”
“你不是来面试的吗？”男人的声音又近了些，“我们还没正式见面呢，怎么就要走了？”
天花板上的女人“嗤”地笑了一声：“多半是被你吓着了吧，馗哥。”
“你还好意思说！”地上的男人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着天花板瞪眼，“梁月娥，你倒吊在那儿才更吓人！赶紧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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