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公室的挂钟滴答作响，秒针走过三圈半。
宋靳还保持着被按在墙上的姿势，嘴唇上残留着薄荷的清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他喉结滚动，“你刚才...”
季越已经退到办公桌后，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呼吸比跑完三千米还乱。他试图拿起钢笔继续批改文件，笔尖却在纸上划出一道毫无意义的长线。
“心率128，”宋靳突然开口，手指按在自己腕间，“你的。”
季越猛地抬头。
“呼吸频率每分钟32次，瞳孔放大1.5毫米。”宋靳一步步逼近，野性的直觉全开，“优等生，你失控了。”
季越后退时撞翻了椅子。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两人。
“实验误差。”季越扶正眼镜，声音绷得像琴弦，“近距离接触会导致生理数据异常...”
话没说完，宋靳已经捏住他下巴，拇指擦过他还湿润的唇角：
“这也是实验？”
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声响，远处有人在喊宋靳的名字。可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和彼此交错的呼吸。
季越闭上眼，像在解一道极难的题。良久，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是。”
下一秒宋靳就咬住了他的下唇。那不是吻，是野兽确认猎物的撕咬，带着烟味和不容拒绝的力道。季越揪住他肩头的布料，指节泛白。
“会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教育局检查来了！”
两人猛地分开。季越的校服领口被扯开，宋靳的嘴唇渗着血珠。
“三分钟。”季越快速整理衣领，声音低哑，“从后门走。”
宋靳舔掉血珠，笑得像个得逞的坏孩子：“躲什么？让检查的看看好学生怎么...”
“宋靳。”季越打断他，眼神恢复冷静，“现在不行。”
那声全名像盆冷水，浇熄了宋靳眼里的火。他啧了一声，翻窗跳了出去。
检查团走后，季越在窗台上发现一枚银色的打火机。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母：J&L。
他握紧打火机，金属外壳硌得掌心发痛。
第二天全校都在传两件事：
一是校霸宋靳居然开始交数学作业了；
二是学神季越破天荒地在课上走了神。
物理老师扔了三根粉笔都没叫回他的魂：“季越！说说这道题的解法！”
季越起身时碰掉了笔记本。那张画满心电图的草稿纸再次飘出来——但这次峰值旁边多了标注：
【当他咬我时：+37bpm】
【当他翻窗时：-22bpm】
全班寂静三秒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起哄。
宋靳在最后一排吹了声口哨：“季同学，研究进展如何？”
季越捡起纸镇定自若：“在分析人类应激反应。”
放学后宋靳把季越堵在实验楼后的窄巷里。远处传来放学的喧闹，墙内飘出化学试剂的酸味。
“应激反应？”宋靳抵着他膝盖，“是这样？”
季越手里的《有机化学》啪嗒落地。他仰头承受着这个带着烟味的吻，直到呼吸彻底混乱。
“数据采集。”宋靳咬着他耳垂低笑，“需要更多样本吗，季研究员？”
季越喘着气摸出钢笔，在宋靳锁骨上画了道公式：
y=1/x（x＞0）
“什么意思？”宋靳挑眉。
“无限趋近于零，但永不交汇。”季越推开他，“我们的关系。”
宋靳盯着那道墨迹看了几秒，突然抢过钢笔在自己心口画了条陡峭的峰值：
“现在交汇了。”
墨迹混着汗水晕开，像一道宣告胜利的疤痕。
当晚季越的匿名论坛收到一条消息：
【用户7823：心跳课题进度如何？】
季越指尖停顿。
【Y：误差过大，需终止实验】
对方秒回：
【用户7823：撒谎。你明明在笑】
季越摸向自己嘴角。那里确实弯着一个陌生的弧度。
周末的数学竞赛集训，季越破天荒地迟到了。他顶着微肿的嘴唇出现时，全场倒吸冷气。
“季越！”教练痛心疾首，“你居然...”
“被猫咬了。”季越面不改色，“继续讲题。”
后排的宋靳笑得差点从窗户翻出去。
回程的公交车上，季越靠着窗补眠。宋靳把他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动作粗鲁却温柔。
“优等生，”他低声问，“要是你爸知道会怎样？”
季越闭着眼：“他会送我去寄宿学校。”
“那我呢？”
“你会被开除。”
宋靳沉默了。直到下车才开口：
“值了。”
雨又下了起来。两人挤在车站棚下，分享一副耳机听巴赫。宋靳突然抽走季越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画了两个交叠的圆圈。
“这什么？”季越推眼镜。
“你的集合和我的集合。”宋靳指着交集部分，“这里，装的是...”
他凑到季越耳边说了句话。季越的耳尖瞬间红透，心率监测表发出超速警报。
后来那张纸被季越裱在相框里，下面有一行印刷体小字：
【定理修正：当‖心动‖＞‖理性‖时，所有偏差值皆可收敛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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