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办公室那场伴随着雨水和泪水的混乱之后,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紧绷。
宋亚轩彻底回到了冰封状态,甚至比之前更加决绝,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给刘耀文,仿佛他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刘耀文则陷入了更深的愧疚和自我厌恶中,连续几天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连朱志鑫小心翼翼的安慰都显得有些无力。
而朱志鑫,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心痛和无力之后,看着王源是如何在刘耀文最脆弱的时候,用那种无懈可击的温柔和耐心,一点点抚平他的不安,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他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他站在办公室门外,透过那未完全关严的门缝,看到王源是如何轻柔地拍着刘耀文的背,如何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安抚他,如何递上温水,如何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而刘耀文,最初还在挣扎和哭泣,后来渐渐变成了小声的啜泣,最后,竟然真的在王源那令人安心的怀抱和话语中,慢慢平静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依赖?
朱志鑫(看吧,志鑫,你阻止不了。你越是抗拒,越是把他往外推。)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朱志鑫心底响起。
朱志鑫(王源说得对,没有人能独占他。你现在连靠近安慰他都显得笨拙,而王源却可以如此自然地拥他入怀。)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认清现实的悲哀笼罩了朱志鑫。他意识到,王源那个看似荒谬的“共享”提议,或许并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而是一个基于对现状清晰认知后提出的、虽然残酷却可能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他极力反对,拼命抗拒,甚至拉着刘耀文逃离,但事情的发展,却依旧诡异地朝着王源预设的方向稳步前行。
刘耀文,似乎正在慢慢适应,甚至……开始接受王源的存在和亲近。
这个认知让朱志鑫心如刀绞,但他发现自己别无选择。要么,继续激烈地反对,然后可能眼睁睁看着刘耀文在王源的温柔攻势下彻底倒向那边,自己连默默守护的位置都失去;要么……默认现状,接受这种荒诞的“共存”,至少,他还能留在刘耀文身边,还能拥有他的一部分。
朱志鑫(只要还能待在学长身边……怎样都行……)
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却也带着一丝绝望的坚持。
于是,朱志鑫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要王源一靠近就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充满戒备。
当王源再次以讨论学习或者艺术展后续为名靠近刘耀文时,朱志鑫虽然依旧会沉默地坐在旁边,眼神复杂,但不再出言打断,也不再试图将刘耀文的注意力强行拉回。
他甚至开始被迫“习惯”王源那些看似不经意的亲密举动。比如王源顺手帮刘耀文整理衣领时,他会默默移开视线;比如王源将自己喝过的饮料递给刘耀文时,他会攥紧拳头,却不再出声阻止。
这种沉默的退让,无疑是一种变相的默认。王源敏锐地察觉到了朱志鑫的变化,心中了然,但并不点破。他知道,对于朱志鑫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强迫他立刻接受是不可能的,这种沉默的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他要的,就是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
而刘耀文,在经历了最初的崩溃和宋亚轩再次决绝离去的打击后,情绪极度低落。王源恰到好处的温柔和包容,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浮木。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沉溺,不应该在祈求宋亚轩原谅的同时,又与王源纠缠不清,但他太累了,心也太乱了。王源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话语很有安抚力,在他身边,似乎可以暂时忘记那些让人窒息的愧疚和纷乱。
几天后,刘耀文的情绪渐渐从谷底爬升,虽然依旧因为宋亚轩而心情沉重,但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他开始不再像惊弓之鸟一样抵触王源的靠近,甚至会在他递过水时自然地接过,在他靠近讲解题目时,不再下意识地身体僵硬。
王源很乐见这样的结果。他知道刘耀文心软,容易依赖对他好的人。现在朱志鑫那边已经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刘耀文这边也开始不再排斥他的亲近,是时候稍微加快一点进程,让他们更加适应这种“三人行”的雏形了。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创造三人共处的机会。午休时,他会带着点心来到刘耀文和朱志鑫常去的天台,自然地加入他们;放学后,他会以“顺路”或者“讨论事情”为由,和朱志鑫一左一右地走在刘耀文身边。
起初,气氛总是尴尬的。刘耀文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朱志鑫沉默不语,眼神晦暗;只有王源神态自若,谈笑风生,仿佛他们三人本就是如此亲密无间的好友。
但次数多了,那种尖锐的尴尬感似乎真的被磨平了一些。刘耀文开始习惯身边同时存在着王源的温柔引导和朱志鑫的沉默守护。他甚至会在王源讲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时,下意识地看向朱志鑫,仿佛在与他分享那份笑意。朱志鑫接收到他的目光,虽然心里依旧酸涩,却也会勉强扯动嘴角回应。
王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那份掌控一切的优越感愈发强烈。
王源(看,就是这样。习惯,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然而,在这看似逐渐“和谐”的三人关系之外,有一个人正备受煎熬。
宋亚轩感觉自己快要被内心翻腾的醋意和怒火烧成灰烬了!他表面上对刘耀文视而不见,但所有的感官却像不受控制一样,时时刻刻关注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刘耀文似乎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脸色恢复了红润,甚至偶尔还会露出笑容——但那笑容,不再是因为他宋亚轩!
他看到王源和朱志鑫像两尊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守在刘耀文身边。王源谈笑风生,举止亲昵;朱志鑫沉默守护,体贴入微。他们三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刺眼得让他想杀人!
宋亚轩(他们凭什么?!那本来是我的位置!刘耀文!你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他们了吗?!你把我放在哪里?!)
宋亚轩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拳头在课桌下握得死紧。
他越想越觉得恐慌,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对刘耀文的掌控,感觉自己之前的坚持和冷战,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仅没有让刘耀文回头,反而将他彻底推向了那两个人的怀抱!他的努力,他的在意,正在被朱志鑫和王源一点点蚕食鲸吞!
懊恼、愤怒、不甘、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心痛,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无数次想要冲过去,把刘耀文从那一左一右的包围中拽出来,大声宣告他的所有权。但每次,那该死的自尊心和一想到刘耀文和朱志鑫在自己床上的画面,还有和王源那个“意外”之吻,就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所有的冲动。
宋亚轩(我不能先低头!绝对不能!明明是他错了!) 他死死地梗着脖子,用更加冰冷的外壳来武装自己,却无法阻止内心那片醋海的翻涌。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困在孤岛上的囚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珍宝被人瓜分,却因为拉不下脸面,只能站在原地,独自品尝着这噬心的嫉妒和无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天,宋亚轩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内耗逼疯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打破僵局需要台阶,可他找不到,也拉不下脸自己去造一个。
就在他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或者说灾难)悄然降临。
这是一个周五的下午,阳光正好。宋亚轩因为心情郁结,不想待在教室,便一个人跑到篮球场边闲逛。他看着场上奔跑的身影,思绪却飘得很远。
而另一边,刘耀文也被朱志鑫和王源陪着在校园里散步。自从上次办公室事件后,刘耀文心里对宋亚轩的愧疚感更深,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宋亚轩,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当他看到宋亚轩独自一人站在篮球场边,背影显得有些落寞时,他的心揪了一下。
刘耀文(亚轩他……一个人吗?)
刘耀文犹豫了一下,对身边的朱志鑫和王源说.
刘耀文“我……我去那边看看。”
朱志鑫眼神一暗,点了点头。王源则笑了笑
王源“去吧,我们在旁边等你。”
他并没有阻止,反而拉着朱志鑫停在了一段距离外,仿佛在给刘耀文创造机会。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宋亚轩的方向走去。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着该怎么开口,是先道歉,还是先问问他还生不生气……
就在这时,篮球场上,一个争抢激烈的球突然失控,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朝着场边正背对着球场、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亚轩的后脑勺飞了过去!
刘耀文“小心——!”
几乎是同时,好几个声音惊呼起来!
正走向宋亚轩的刘耀文,瞳孔骤然收缩!他离宋亚轩最近,眼看那球就要砸中毫无防备的宋亚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刘耀文“小心.....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