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凯莉站在原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安迷修,又看向主动递来关心的卡米尔,鼻尖突然一阵发酸。从小到大,她习惯了用“星月魔女”的外壳伪装自己,习惯了听别人的非议与戒备,从未有人像这样,不嫌弃她的身份,还主动向她伸出援手。
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卡米尔先一步察觉到——少年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地用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是难得的温和:“你没事儿吧?”
凯莉猛地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强硬的傲娇:“我没事儿,我没哭,只是……只是风太大了,迷了眼睛。”她才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那太不像“星月魔女”了。
卡米尔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理解:“我知道。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们。”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暖流一样,悄悄融进了凯莉心里。
安迷修听到“哭”字,也顾不上跟雷狮对峙了,立刻收了双剑,快步走到凯莉面前,语气满是关切:“凯莉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哭了?要是雷狮那个恶党欺负你了,在下一定帮你讨回来!”
“本小姐没事!”凯莉赶紧抹了把脸,强装镇定地别过脸,“只是眼角进了沙子,揉了揉而已,谁哭了。”
安迷修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对了,在下还没正式介绍自己,在下叫安迷修,是一名骑士。很高兴认识你,凯莉小姐。”
不远处的帕洛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凯莉瞥见他的笑容,莫名有些生气,皱着眉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骗子小姐。”帕洛斯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跟你没关系。”
凯莉哼了一声,没再理他,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卸下部分伪装,没有听到窃窃私语的非议,反而收获了意料之外的关心,这种感觉,比她想象中更温暖。
她揉了揉依旧有些发疼的肚子,对着老骨头说道:“咳,本小姐累了,该回去了。老骨头,走了。”
老骨头在一旁看了半天“戏”,早就等得着急了,听到凯莉的话,立刻应道:“好的,凯莉小姐!老夫这就为您打开传送门!”淡紫色的传送门缓缓展开,映亮了凯莉的侧脸。
“凯莉小姐,再见!”安迷修对着凯莉的背影挥了挥手,语气满是真诚。
凯莉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走进了传送门。
雷狮看着传送门消失的方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容:“呵呵,敢这么对我们雷狮海盗团,还能让安迷修护着,这个魔女,倒是有点意思。”
“恶党!”安迷修立刻瞪了他一眼,语气严肃,“不许对凯莉小姐动歪脑筋!她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雷狮嗤笑一声,收起雷神之锤:“切,本大爷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话虽如此,他眼底的挑衅却淡了几分——这个“星月魔女”,好像确实跟传闻里不一样。
此时,他们对凯莉的好感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雷狮12,卡米尔8,帕洛斯10,佩利9,安迷修15——虽然不算高,却早已脱离了负数的范畴,多了几分好奇与认可。
接下来的几天,大厅里到处都在传“星月魔女凯莉现身”的消息,大多是添油加醋的非议,说她“装可怜博同情”“肯定在谋划什么坏主意”。凯莉听到老骨头带回的消息后,再也不愿意白天出去了——哪怕老骨头怎么劝,她都只是摇头,把自己关在黑暗森林的树洞里,连月光都很少见。
老骨头没办法,只能自己偷偷出去,帮凯莉买她爱吃的甜品。这天,它路过大厅时,又听到一群参赛者在议论凯莉,话语里满是恶意,终于忍不住了——它猛地飞到金、格瑞和安莉洁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愤怒:“你们懂什么!老夫的实力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就算解除封印后的老夫,你们几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凯莉小姐她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狡猾邪恶,其实她比谁都善良!她之所以伪装自己,只是不想跟其他参赛者有过多交集,不想惹麻烦而已!老夫是看着她长大的,你们连她的面都没好好见过,凭什么随意讨论她、诋毁她!”
突如其来的愤怒控诉,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之前确实因为传闻,对凯莉充满了戒备,可现在听老骨头这么说,又觉得自己好像错怪了她。
安莉洁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帮老骨头辩解:“老骨头说的没错,凯莉她真的不是那样的人。神说,她的伪装下,藏着很多孤独。”
“可是……”紫堂幻犹豫着开口,“之前大家都说她是‘新人杀手’,还欺负过很多参赛者,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那都是那群家伙自作自受!”老骨头立刻反驳,语气激动,“凯莉小姐从来没有主动欺负过谁,那些被她教训的人,都是先招惹她、想抢她东西的!她只是在保护自己而已!”
紫堂幻愣住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之前,是不是真的错怪她了?”
安莉洁又补充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凯莉她在白天几乎没有防御力,身体会变得很虚弱。之前格瑞用气流挡她的时候,她会受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格瑞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生出一丝自责——他当初只想着阻止安莉洁靠近“魔女”,却没料到凯莉的身体这么特殊,无意间伤了她。
嘉德罗斯突然扛着大罗神通棍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傲娇:“哼,本王之前还以为她只是个装弱的虫子,没想到是真的身体不好。本王要去找她,跟她好好打一架,看看她真正的实力。”
雷狮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语气认真:“本大爷也去,之前跟她的账,还没算完。”
安迷修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心疼:“其实在下觉得,凯莉小姐有点可怜,明明只是想保护自己,却被大家误解成这样。我们应该跟她好好道歉。”
金终于反应过来,用力点头:“对!老骨头,之前是我们错怪凯莉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跟她道歉!你知道她在哪里,能带我们去吗?”
老骨头看他们态度真诚,气也消了大半,点了点头:“好,老夫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答应老夫,不许再欺负凯莉小姐,也不许再提那些不好的传闻。”
“我们答应你!”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老骨头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黑暗森林的迷雾,终于来到了凯莉的树洞前。老骨头轻轻敲了敲树洞门,语气温柔:“凯莉小姐,老夫回来了,还带了几位朋友来看你。”
树洞里,凯莉以为只有老骨头一人,便卸下了所有伪装,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温柔:“哦,回来了啊,甜品买了吗?”
门外的众人听到这声音,都愣住了——这语气软糯又温和,哪里有半分“魔女”的尖锐,分明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凯莉打开树洞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人时,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戒备:“老骨头,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金赶紧上前一步,语气满是愧疚:“凯莉,对不起!之前是我们不好,不该因为传闻就误解你、对你有偏见,我们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们吗?”
紫堂幻也跟着点头,语气诚恳:“我也跟你道歉,凯莉,之前是我太轻信传闻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嘉德罗斯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别扭的傲娇:“虫子,之前是本王太冲动了,不该没弄清楚情况就想跟你打架,本王向你道歉。”
雷狮纠结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开口:“……对不起,之前不该对你动手。”
其他人也纷纷表达了歉意,眼神里满是真诚。
凯莉看着他们诚恳的样子,心里的戒备渐渐松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笑容没有伪装,没有尖锐,只有纯粹的释然。她轻轻点了点头:“行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们了。”
“真的吗?”金眼睛一亮,激动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凯莉,“太好了!谢谢你凯莉,你愿意原谅我们!”
凯莉被他抱得一愣,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眼底满是温暖——或许,卸下伪装,接受别人的善意,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黑暗森林的迷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也洒在了所有人的脸上。属于“星月魔女”的孤独与误解,在这一刻,终于被温暖与接纳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