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微夏站在书房门口，指尖微微颤抖。佣人午休只剩十分钟，她必须在周予森回来前完成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将婚戒取下，轻轻在门缝边缘滑动。金属与木框碰撞的细微声响，是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保险柜表面折射出微光。她蹲下身，用婚戒的钻石面缓缓扫过红外线探头，心跳如擂鼓。

褐色污渍出现在保险柜第三层时，她几乎屏住呼吸。那抹颜色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警报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声刺破寂静。她慌乱中后退半步，碰倒了角落里的青瓷花瓶。瓷器摔碎的声音惊动了走廊。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迅速蹲下，将手伸向花瓶底座。果然，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铜钥匙，柄部刻着“CRH-7”。

佣人推门的瞬间，她假装整理碎片，将钥匙悄悄塞进裙摆暗袋。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指尖仍残留着瓷器的冰凉。

回到卧室时，手机在枕下震动。苏曼的加密邮件静静躺在收件箱，标题是“圣诞夜的幽灵”。

她冲进浴室，将手机裹进防水袋。热水从花洒喷出的声响，能掩盖她破译密码时的急促呼吸。

婚戒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光晕，她将它对准密码本，终于解开第一层加密。死者照片浮现的瞬间，她瞳孔骤缩。

照片背景与周父书房的合影惊人相似，连那幅水墨画都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周予森擦拭保险柜时的神情。

凌晨三点，周予森在楼下沐浴。她赤脚踩过冰冷的瓷砖，从化妆包取出便携紫外线灯。

当紫光扫过保险柜底部缝隙时，褐色污渍显现出喷溅状痕迹。她胃部一阵翻涌，这分明是暴力造成的血迹。

瓷砖接缝处的香灰让她瞳孔微缩——那是周老夫人每日焚香的残留物。有人刻意掩盖了什么？

脚步声突然从楼梯传来，她迅速关掉灯，将口红放回原位。镜中倒影映出周予森湿漉漉的发梢。

他站在浴室门口，水珠顺着喉结滚落。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住，整个房间陷入昏暗。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邮件最后一行字刺进眼底：“1999年12月25日，码头事件。”她想起周予森总在圣诞节变得异常暴躁。

钥匙藏在裙摆暗袋，丝绸碎片粘在保险柜内侧。她突然意识到，那材质与婚纱照里他的领带如出一辙。

香灰的气味萦绕鼻尖，与周老夫人身上的檀香不同。她想起阁楼日记里提到的特殊香料配方。

走廊传来管家的脚步声，她迅速将紫外线灯收起，假装在整理衣橱。冷汗浸透了后背的丝绸。

手机震动，苏曼发来新消息：“小心周景明，他最近频繁出入周家老宅。”她想起花瓶底座的指纹。

周予森的呼吸声在身后逼近，她僵直着背脊。他伸手取下毛巾，袖口残留着与香灰相似的痕迹。

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响声。她盯着镜中两人的倒影，忽然发现他锁骨处有道陈旧疤痕。

那道疤的形状，与喷溅血迹的边缘惊人相似。她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红痕。

浴室弥漫着潮湿的雾气，她的视线落在他手腕的表带上。那是与钥匙编号相同的“CRH-7”字样。

夜色愈发浓重，远处钟楼传来十二声钟响。她突然明白，周予森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