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边泛着灰白。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在训练基地外的电子大屏上。屏幕自动刷新了热搜榜单，"微电影吻戏未播先火"几个字赫然出现在最上方。画面定格在江临川与程砚秋相握的手上，雨水顺着他们的指节滑落，模糊了轮廓。

人群已经在警戒线外围了好几个圈。粉丝们举着手机，不停地对着屏幕录像，有人甚至把剧照打印出来贴在围栏上。一个举着应援牌的女孩大声喊着："等雨停之前，求个官方认证！"

保安黑着脸维持秩序，手里撑开的伞面被镜头团团围住。经纪人团队从人群中穿过，脸色比天空还要阴沉。

公司会议室里，投影幕布上循环播放着那段视频。画面被放大到每根手指的细节——江临川的手微微颤抖，程砚秋的手掌贴着他，像是要把人牢牢抓住。

市场部主管快速翻动数据报告："相关话题阅读量破3亿，超八成持正面态度。CP超话已经冲上热搜前三。"

公关负责人推了推眼镜："建议立即发布澄清声明，定位为'普通朋友意外入镜'。"

程砚秋的经纪人欲言又止，他今早联系程砚秋时，发现对方已经删除了所有待澄清的话术。

窗外乌云密布，空调发出嗡鸣声。实习生不小心碰翻了咖啡，在桌面留下一片褐色的痕迹。江临川低头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锁屏照片还是两人在琴房的合照。

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时，手机里已经塞满了消息。品牌方的合作邀约、CP超话的截图、恶搞表情包……每一条都在提醒他，那个雨夜的画面，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

宿舍里，程砚秋靠在窗边刷手机。逆着光，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平静。听见门响，他头也不抬地说："你来了。"

江临川猛地推开门，发梢还沾着雨水："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程砚秋递过一杯温水："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在雨里握住了我的手。"

江临川攥紧杯子："这不是你的计划吗？从琴房到拍摄现场……你一直在演。"

"你觉得是演，那就是演。"程砚秋轻轻笑了笑，继续刷手机。

江临川盯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没说。"程砚秋终于抬头看他，"可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你以为我像以前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吗？"江临川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吗？"

程砚秋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想逃还是想留？"

"你根本不知道……"江临川咬紧牙关，"这些年我有多害怕。"

"怕什么？"程砚秋的声音轻得像风，"怕被人看见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怕自己真的爱上我？"

江临川猛地后退一步："够了。"

程砚秋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窗外的雨还在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经纪人打来视频会议，画面里众人神色凝重。他们提出了三种方案：否认、切割、顺势。

"否认就是意外入镜，切割就是专注事业，顺势……"市场部主管顿了顿，"可以做友情向宣传。"

江临川突然摔了手机："我不需要任何剧本！"

程砚秋却说："不如顺势而为，但不是友情向。"

两人第一次正面冲突爆发。

"你到底在意的是我还是舆论？"江临川盯着他。

"如果这次不承认，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面对自己？"程砚秋反问。

江临川沉默了。

程砚秋转身走向门口，停下脚步："这次换你来找我。"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江临川一个人。他望着窗外的雨帘，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恐惧的不是被看见，而是再也找不到程砚秋。

手机亮起，经纪人私信弹出："砚秋同意提供完整版视频作为宣传素材。"

与此同时，公司办公室里，经纪人将加密U盘插入电脑。文件名显示：《雨中戏备选片段》。

U盘指示灯闪烁三次后，彻底隐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