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茶馆挤得满当当,南宫晓刚占了窗边的小桌,就见敖风拎着两壶桃花酿冲进来,虎虎生风的模样,差点撞翻跑堂的茶盘。“晓姐姐,虞大哥,快尝尝!这是我偷偷从东海带来的,比上次的更醇!”他把酒壶往桌上一放,爪子似的大手挠了挠头,耳朵尖竟有点泛红。
南宫晓刚倒了杯酒,就笑着戳穿他:“别装了,是不是又想让我帮你给鹿清辞带东西?”
敖风的脸“唰”地红透,连脖颈都泛着热,憋了半天才嘟囔:“哪、哪有……就是……”他抓过酒壶猛灌了口,才垮着脸叹气,“都十年了,清辞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上次给她送东海的夜明珠,她转手就给了妖族的小崽子们玩;前阵子听说她喜欢凡间的话本,我跑遍了妖市的书铺,结果她连翻都没翻,说‘不如兵法好看’……”
满桌人都笑起来,苏颜捂着嘴打趣:“敖风,你这追法不行,鹿军师是妖族最聪明的人,得用点心,不能光送东西。”江慕白也点头:“是啊,清辞姑娘心思细,你得知道她想要什么。”
敖风更委屈了,趴在桌上扒拉着茶杯:“我知道啊!她总说妖族的小崽子们没地方读书,我就在妖谷盖了学堂;她说冬天妖谷冷,我就把东海的暖玉嵌在学堂的墙里;她喜欢研究兵法,我就去凡间的军营里,把那些将军的兵书都抄回来给她……可她还是对我冷冰冰的,连句‘谢谢’都很少说。”
南宫晓听得心软,拍了拍他的肩:“别急,清辞外冷内热,你做的这些,她都记在心里呢。上次我去妖谷,看见她把你抄的兵书都用布包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小崽子们说,鹿军师每天都会翻两页,还说‘敖风虽然笨,字倒是写得越来越工整了’。”
敖风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东海的夜明珠:“真的?清辞真这么说?”
“骗你干什么?”南宫晓笑着点头,又想起什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偶——是她昨晚给桃安缝的,顺便多缝了个老虎模样的,虽然缝的不怎么样“这个给你,你把它送给清辞,就说……就说是你自己缝的,虽然丑了点,但也是心意。”
敖风赶紧抢过布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像是捧着宝贝:“不丑!好看!清辞肯定喜欢!”他又灌了口酒,忽然一拍桌子,“等虞大哥封印了命格,我就去妖谷,当着所有妖族的面,跟清辞表白!我要告诉她,我敖风这辈子就认定她了,不管她再冷我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虞烬靠在椅背上,看着敖风激动的模样,眼底难得带了点笑意,伸手给南宫晓夹了块桂花糕:“别光顾着说别人,吃点东西。”他的指尖蹭过她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坐在对面的萧承煜——他正拿着折扇,慢悠悠地扇着,目光落在敖风怀里的布偶上,嘴角噙着浅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萧承煜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望过来,温雅地笑了笑:“敖风兄倒是痴情,不像我,孑然一身,倒羡慕这样的热闹。”苏颜立刻接话:“萧大哥,你要是想找,肯定能找到喜欢的人,只是你太挑了。”
萧承煜笑了笑,没说话,转而看向南宫晓:“晓晓,下个月月圆封印,需要帮忙吗?我认识几位隐世的道长,或许能帮上忙。”
虞烬刚要开口拒绝,南宫晓就先点头:“谢谢萧大哥,要是需要,我肯定找你。”她转头看虞烬,见他脸色沉了点,赶紧攥了攥他的手,小声说:“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萧大哥不会害我们的。”
虞烬没说话,只给她添了杯酒,指尖却悄悄攥紧——他还是不信萧承煜,尤其是方才萧承煜看南宫晓的眼神,虽快得像错觉,却藏着点他看不懂的深意。
这时,茶馆外传来一阵喧闹,敖雪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糖画老虎:“哥!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她刚跑到桌边,就被敖风拽过去,指着糖画说:“这个好!等会儿我把它包起来,一起送给清辞!”
满桌人又笑起来,江慕白给苏颜夹了块糕,小声说:“你看他们,多热闹,比我们在捉妖司的时候有意思多了。”苏颜点头,眼底带着笑意:“是啊,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南宫晓靠在虞烬身边,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暖得厉害——有他在身边,有朋友们陪着,还有即将到来的封印,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她偷偷碰了碰虞烬的手,小声说:“等封印完,我们带桃安来凡间,住上一阵子,好不好?”
虞烬转头看她,眼底的冷意全散了,只剩温柔,点头:“好,都听你的。”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补充,“只是别再替敖风操心了,先操心操心我——昨晚你答应我的,今天要给我讲完大唐荣耀的结局。”
南宫晓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敖风兄妹打闹,却被虞烬攥住手,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惹得她浑身发麻,只能小声说:“晚上……晚上讲给你听。”
茶馆外的桂花落了一地,风吹进来,带着甜香。敖风还在兴奋地规划着给鹿清辞的表白,敖雪在旁边出着馊主意,江慕白和苏颜说着捉妖司的趣事,萧承煜靠在椅背上,扇着折扇,目光落在南宫晓泛红的耳尖上,眼底的笑意渐渐淡成了深不见底的墨。
虞烬不动声色地把南宫晓往身边带了带,挡住了萧承煜的目光,低头给她夹了块糕:“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不管萧承煜藏着什么,不管未来有多少麻烦,他都会护着她,护着这来之不易的热闹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