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蛊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闷雷似的滚过吊脚楼木梁,火塘里青绿色火焰被震得突突跳。联攥紧腰间那把雾隐镇带出来的匕首,刃口血锈在火光下泛冷:“英、法去寨门布防,用蛊线缠竹箭,触发‘缠足蛊’拖时间;俄跟我搜阿木住处,他藏蛊的地方肯定近;瓷、美利坚盯着阿木,问掩息粉来源——这东西能遮蛊气,或许能反用。”
分配完任务,众人立刻动起来。英和法跟着红苗服守卫往寨门跑,路过屋檐铜铃时,法突然停步,指尖碰了碰铃上黄符——符纸蛊纹和炼蛊房的“噤声蛊”一模一样。“揭了符,铜铃响能引护寨蛊聚寨门!”守卫话音刚落,英已经掏出小刀,小心翼翼刮下符纸,风一吹,铜铃终于发出碎冰撞银器似的脆响,驱散了几分阴森。
另一边,俄和联到了阿木的小吊脚楼。木板墙塞着枯茅草,屋里只有竹床、木柜,窗台上陶罐插着几支枯荧光草,草茎沾着淡蓝粉末,和阿木袖口的别无二致。“藏蛊地肯定和这草有关。”联蹲在竹床底摸出个刻“木”字的木盒,锁上缠的“报警蛊线”坠着小铜铃,一扯就响。俄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迎客蛊剩下的草药汁滴上去,蛊线瞬间耷拉下来,铜铃像断了翅的虫。
打开木盒,里面黑绒布空空如也。“他不会把蛊放这么容易找的地方。”俄盯着窗台陶罐,伸手一倒,罐底掉出张炭笔地图,圈着寨后的“荧光潭”。“荧光草长在潭边,说不定藏潭里。”联把地图折好揣进怀,两人转身往潭边跑。
主寨里,瓷正盯着阿木被麻绳勒红的手腕,血珠渗在麻绳上,把麻绳染深了几分。“掩息粉是谁给的?黑蛊寨怎么联系你?”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蛊书边缘——那是从主寨案上随手拿的,书页里夹着片干荧光草,边缘泛着焦黑,像是被火塘烤过。阿木埋着头发抖,反复念“我娘”,美利坚突然上前,靴尖轻轻踢了踢阿木的膝盖,力道不大,却让阿木瞬间绷直了背:“再绕圈子,我不介意让你提前尝尝‘灼心蛊’的滋味——毕竟寨老的逼蛊针,还在我手里。”他晃了晃口袋里的铜针盒,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主寨里格外刺耳。
这话戳中阿木软肋,他突然哭出声:“是黑蛊寨‘蛊使’找的我,每次在寨后老榕树下等我……他说我被抓就往潭里扔‘引蛊石’,石头发热能融潭底寒晶,牵魂蛊会跟着热气流走……我把蛊装琉璃瓶里,塞在寒晶缝里,掩息粉能让它不被冻着……”
没等他说完,远处传来凄厉惨叫,接着是铜铃狂响——寨门破了。美利坚抓起靠在柱子上的蛊线木杖,转头看瓷时,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多了几分认真:“我去支援英他们,你盯着阿木。”他从怀里摸出个银质哨子扔过去,哨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被瓷稳稳接住。“吹三声,我能听见。”美利坚说完,转身就走,黑靴踩在木楼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他走的是侧门,能绕到黑蛊寨人身后,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瓷捏着冰凉的哨子,随手塞进袖口,目光重新落回阿木身上,指尖在他手腕的麻绳上划了划:“别想着跑,护寨蛊已经围过来了,你踏出主寨三步,就会被蛊线缠成粽子。”
寨门处早已乱成一团。黑蛊寨的人穿黑衣,脸上涂青绿色蛊纹,手里缠蛊线的长刀沾着暗红血——那是“噬血蛊”的血,碰着伤口就钻人体内。英和法靠在竹门上,竹箭已经射完,法胳膊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子滴,却顾不上擦,只把沾血的手往门上抹——门上“驱蛊纹”沾血能挡噬血蛊。“撑住!联和俄快回来了!”英大喊着,突然看见黑蛊寨人身后闪过个黑影,是美利坚,他手里的木杖甩出蛊线,缠住最前面那人心口,轻轻一扯,那人就倒在地上,蛊线瞬间勒紧,没了声息。
“把牵魂蛊给我!”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和俄提着个琉璃瓶奔过来,瓶里淡绿色液体中,小小的牵魂蛊在动。英接住瓶子,拔开瓶塞,把液体往黑蛊寨人身上泼,那些人瞬间停住,眼神迷茫,接着竟互相砍起来。黑蛊寨蛊使见状,从怀里摸出块黑石就要扔——是引蛊石!
“别让他扔!”俄甩出蛊线缠住蛊使手腕,蛊使吃痛,引蛊石掉在地上。他刚要去捡,美利坚已经冲过来,靴尖踩住他的手,力道大得让蛊使发出惨叫。就在这时,蛊使突然从嘴里吐出只黑虫,直扑美利坚脸——是“蚀脑蛊”!
瓷不知何时站到了美利坚身侧,手里捏着张黄符,抬手就贴在虫子身上。符纸瞬间燃烧,虫子成了灰烬。“主寨带的‘焚蛊符’,低阶蛊虫都怕这个。”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目光扫过美利坚,“你刚才不该留破绽,后背对着敌人,是致命的。”美利坚挑了挑眉,收回踩在蛊使手上的脚,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知道你会补位,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瓷没接话,转身走到阿木身边,把他往柱子上又捆了两道麻绳——刚才混乱时,阿木偷偷挣松了一道,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蛊使见大势已去,摸出匕首要刺自己胸口。联眼疾手快,甩出匕首打飞他的刀,按在地上:“说!为什么抢牵魂蛊?还有没有其他内应?”蛊使咬牙不肯说,俄拿出掩息粉往他鼻子上撒:“这东西能让你体内噬血蛊发狂,先啃你的心。”蛊使瞬间抽搐,脸色青紫:“我们寨主想用水银炼‘万蛊之王’,要牵魂蛊当药引……内应还有寨老身边的护卫阿石!”
这话刚落,主寨方向传来爆炸声,接着是寨老的惨叫。“阿石动手了!”瓷立刻往主寨跑,脚步飞快,木楼板被踩得咯吱响。美利坚紧随其后,手里的木杖甩得笔直——他比瓷快半步,却刻意放慢了速度,走在瓷身侧,时不时替他拨开垂下来的藤蔓:“主寨火塘里有‘焚身蛊’,进去后别靠近火。”瓷点头,指尖摸向怀里的蛊书,书页里的干荧光草硌得他手心发疼,却让他脑子更清醒:“阿石要的是牵魂蛊,肯定会去荧光潭,我们得比他快。”
到主寨门口,就看见阿石拿着长刀,刀上沾着寨老的血,寨老倒在火塘边,龙头杖掉在地上,红宝石碎成几片。“你本就是黑蛊寨的人?”联指着阿石腰间的荧光草腰带,上面沾着琉璃瓶碎片,“牵魂蛊藏在荧光潭寒晶缝里?”阿石脸色变了变,突然挣脱守卫要往火塘跳——火塘里的“焚身蛊”火种正泛着青绿色的光,跳进去就会被蛊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美利坚眼疾手快,甩出蛊线缠住阿石腰,把人拉回来,蛊线勒得阿石直咳嗽。瓷站在一旁,突然对俄说:“你去荧光潭拿牵魂蛊,我盯着阿石。”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暖手的小铜炉——是之前在主寨火塘边烤暖的,塞给俄时,指尖没碰到俄的手,只把铜炉放在他手里:“潭底寒,这个能暖手,别冻着影响动作。”俄接过铜炉,点了点头,转身就跑。美利坚在旁边看着,嘴角勾了勾,没说话,却悄悄把自己的木杖往瓷身边递了递——木杖上的蛊线更坚韧,要是阿石再挣扎,瓷能用得上。
阿石被绑在柱子上,冷笑不停:“你们找不到牵魂蛊,就算杀了我,也没用!”瓷没理他,伸手拿过美利坚递来的木杖,指尖在蛊线上拨了拨:“你这蛊线松了,刚才打斗时缠了草屑,不清理会影响力道。”他从袖口摸出把小刀,小心翼翼把草屑挑下来,动作利落,没浪费半点时间。美利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看着他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专注:“还是你细心,我刚才没注意。”瓷把木杖还给他,语气平淡:“细节能救命,你不该马虎。”
没过多久,俄提着琉璃瓶回来,瓶里牵魂蛊还在动。“找到了,寒晶缝里,没被引蛊石影响。”他把瓶子递给联,联刚接过,就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场景二任务更新:1. 找出阿木藏牵魂蛊的位置;2. 抵御黑蛊寨的进攻;3. 处置背叛者阿木。时间限制:剩余8小时。”
众人把阿木和阿石带到寨中广场,苗寨人围过来,眼里满是愤怒。阿木跪在地上磕头:“我错了,求你们饶我一命,我娘还在等我……”瓷看着他,语气没什么波澜:“我们会带你娘去城里治病,但你得受罚。”他转头看美利坚,眼神里带着询问——毕竟美利坚对苗寨的蛊术更了解,知道哪种惩罚既符合规矩,又能留阿木一命。美利坚会意,上前一步:“按苗寨规矩,改成‘囚蛊’,关在炼蛊房竹牢,用‘守心蛊’戒贪念,十年后放出来。”阿木连忙谢恩,磕得额头都红了,瓷却没再看他,目光转向远处的荧光潭——那里的荧光草还在发光,像撒了把碎星。
处置完阿木,众人回到主寨。火塘里火焰弱了些,苗寨人正准备按族规火化寨老。瓷靠在木柱上,指尖翻看着那本蛊书,书页里的干荧光草已经快碎了。美利坚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瓶:“刚才在阿木住处找的,能装荧光草汁液,不容易洒。”他把瓷瓶递过去,瓶盖是银质的,刻着小小的花纹。瓷接过瓷瓶,打开看了看,里面很干净,没有半点杂质:“谢了。”他把蛊书里的干荧光草倒进去,盖紧瓶盖,随手塞进袖口——和那个银哨子放在一起。
“下次再遇到这种场景,我们还一起吧。”美利坚突然说,语气里没了平时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认真。瓷抬头看他,眼神平静,却没拒绝:“好。”火塘里的火焰又跳了跳,映得两人的影子靠得很近,却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美利坚走的时候,悄悄把自己的蛊线木杖放在了瓷身边,而瓷也没拒绝,任由木杖靠在自己的柱子上,和自己的蛊书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