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痛了郭文韬的眼睛。他试图翻身，却被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定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呼吸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压抑的喘息。
"别动。"蒲熠星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臂却已经稳稳扶住他的腰，"要什么？我拿给你。"
郭文韬摇摇头，指尖揪紧了床单。顺产留下的创伤比想象中更难熬，每次移动都像重新经历分娩的撕裂。蒲熠星的手温暖地覆在他后腰，轻轻按摩着僵硬的肌肉。
"止痛药还有四十分钟。"蒲熠星查看手机备忘录，声音放得极轻，"先喝点水好不好？"
温水递到唇边时，郭文韬注意到蒲熠星手腕上的咬痕——那是他昨夜疼极时留下的，现在已经泛出青紫。喂水的手稳得不可思议，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婴儿床里传来细微的响动。蒲熠星立即起身，很快抱着襁褓回来。小月亮在他怀里安静地眨着眼睛，像颗落在人间的星星。
"她饿了。"蒲熠星熟练地试了试奶瓶温度，"我先喂她，你缓缓再起来。"
郭文韬看着那人哄孩子的侧影。蒲熠星的黑眼圈浓得像是用墨水画上去的，但抱着婴儿的动作温柔得像捧着晨露。当小月亮开始吮吸奶瓶时，他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嘴角扬起疲惫的弧度。
下床的过程像场漫长的战役。蒲熠星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手臂小心地避开所有可能疼痛的部位。卫生间里，牙膏已经挤好，马桶圈上放着软垫，连洗手台的高度都调整过。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带着产后的浮肿。郭文韬突然想起孕晚期那个容光焕发的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洗手台边缘。
"很好了。"蒲熠星从身后轻轻环住他，避开腹部的伤口，"医生说恢复需要时间。"他的吻落在郭文韬汗湿的鬓角，"你做得很好。"
早餐是熬出米油的粥和炖得软烂的肉糜。蒲熠星一边喂他一边念叨："护士说要多补充蛋白质...下午约了康复师上门..."
小月亮在摇篮里发出咿呀声。蒲熠星立即放下碗，却因为动作太急碰倒了水杯。他手忙脚乱地擦拭，眼睛还盯着婴儿的方向，像个同时追逐两个目标的陀螺。
"你去看看她。"郭文韬轻声说，"我自己吃。"
蒲熠星犹豫着挪到摇篮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脸颊。小月亮立即抓住他的手指，发出满足的咕噜声。阳光落在相握的大小手指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康复师的到访让公寓充满消毒水味。蒲熠星认真记下每个复健动作，甚至自己先试做一遍。"这样疼吗？"他跪在垫子上扶住郭文韬的腰，"力度要不要调整？"
汗水浸透了郭文韬的额发。某个拉伸动作触发伤口时，他忍不住抽了口气。蒲熠星立即松开手，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我..."
"继续。"郭文韬闭上眼，"没关系。"
暮色降临时，疼痛终于缓解些许。蒲熠星小心地帮他换上干净睡衣，手指避开所有红肿的皮肤。"你看。"他突然指着窗外，"新月。"
一弯银月挂在梧桐树梢，和小月亮摇篮上的挂饰一模一样。韬韬抱着女儿轻轻摇晃："小月亮看，天上也有个月亮。"
郭文韬望着那轮新月，突然想起产房那个漫长的夜晚。疼痛的记忆还刻在身体里，但此刻被更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蒲熠星颤抖的拥抱，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还有此刻枕边淡淡的奶香。
夜灯亮起时，蒲熠星还在婴儿床边哼歌。跑调的摇篮曲里，小月亮渐渐入睡。郭文韬轻轻拉住那人的衣角："上来睡吧。"
蒲熠星小心翼翼地躺下来，手臂虚环在两人周围，像个守护巢穴的鸟儿。月光漫过相拥的身影，将三人染成温柔的银白色。
床头柜上，孕日记翻到崭新的一页。上面工整地写着： 【产后第14天。伤口愈合中，晨起仍会疼痛。小月亮重了400克，昨夜只醒了两次。】
最后一行添了不同的笔迹： 【新月渐盈，伤痛渐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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