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

清晨五点半，蒲熠星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怀里的郭文韬还睡得正熟，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呼吸轻柔地拂过他的锁骨。四个月的孕肚隔在两人之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是个温暖的小山丘。

蒲熠星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枕边人。这两个月来，郭文韬的睡眠质量时好时坏，只有清晨这几个小时能睡得这样沉。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蒲熠星注意到郭文韬的睫毛比从前长了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阴影。

掌心下传来轻微的胎动。蒲熠星轻轻抚摸着那个小小的弧度，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自从上次产检看到四维影像后，他突然对"父亲"这个身份有了实感——那个会吃手打哈欠的小人儿，正在一天天长大。

厨房里传来定时电饭煲的提示音。蒲熠星小心翼翼地从郭文韬枕下抽出发麻的手臂，动作轻得像在拆弹。但郭文韬还是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他离开的方向蹭了蹭，发出声模糊的呓语。

"再睡会儿。"蒲熠星轻声安抚，在他额角落下一个吻，"粥好了我叫你。"

郭文韬半梦半醒地抓住他的衣角："...冷。"

蒲熠星立即停住动作，重新躺回去将人揽进怀里。郭文韬的体温总是偏低，孕后更是畏寒。他拉高被子裹住两人，手掌轻轻按摩着对方的后腰——医生说这个姿势能缓解孕期腰酸。

晨光渐渐明亮，郭文韬在他怀里动了动，终于睁开惺忪的睡眼。"几点了？"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还早。"蒲熠星理了理他睡乱的头发，"要不要再睡会儿？"

郭文韬摇摇头，撑着要坐起来。蒲熠星立即往他腰后塞了个软垫，又拿来孕妇枕让他靠得舒服些。这套动作已经熟练得像是本能。

"今天感觉怎么样？"蒲熠星的手自然而然覆上郭文韬的腹部，"小家伙昨晚闹得厉害。"

"嗯..."郭文韬半闭着眼睛，"后半夜一直在动。"

餐桌上摆着三样小菜和熬出米油的小米粥。蒲熠星一边盛粥一边絮絮叨叨："上午十点要记得吃维生素，中午我回来做鱼，医生说这个阶段要补充DHA..."

郭文韬小口喝着粥，突然打断他："你今天不是要见投资人？"

蒲熠星盛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改视频会议了。"他说得轻描淡写，"在家也能开。"

"那个项目..."

"比不上你重要。"蒲熠星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而且只是初步接触，谁去都一样。"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蒲熠星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郭文韬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比昨天淡了些，但眉宇间还带着疲惫。这两个月来，蒲熠星推掉了所有需要外出的工作，办公时间压缩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书房门虚掩着，郭文韬能看见里面临时加装的摄像头和补光灯。他知道蒲熠星每天凌晨四点就起来处理邮件，就为了白天能多陪他一会儿。

"其实你不用..."郭文韬刚开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胎动打断了。小家伙像是感知到什么，在他腹中活泼地翻了个身。

蒲熠星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不舒服？"

郭文韬摇摇头，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掌心下，一个小鼓包缓缓滑过，像是某种神秘的问候。

蒲熠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单膝跪在餐桌旁，把脸轻轻贴在郭文韬肚子上，声音闷闷的："宝贝要乖，不要让爸爸难受..."

这个姿势让他的衬衫后背绷紧，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郭文韬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轻轻落在那微微凸起的骨节上。

视频会议的提示音打破了温馨的氛围。蒲熠星匆忙站起身，整理了下衬衫："我去书房，有事随时叫我。"他走到门口又折返，往郭文韬手里塞了个温热的暖手宝，"手这么凉，记得抱着。"

书房门轻轻合上，隐约传来蒲熠星与投资人交谈的声音，专业而沉稳，与方才跪在地上傻笑的判若两人。郭文韬抱着暖手宝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见蒲熠星对着摄像头侃侃而谈，手却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痕。

会议持续到中午。蒲熠星走出书房时，郭文韬正在沙发上小憩。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身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子。蒲熠星放轻脚步，拿来薄毯小心地盖在他身上。

郭文韬却醒了，抓住他的手腕："结束了？"

"嗯。"蒲熠星顺势在沙发边坐下，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饿不饿？我去热饭。"

"再躺会儿。"郭文韬往里面挪了挪，"有点腰酸。"

蒲熠星立即紧张起来："要不要按摩？医生教的手法我还记得。"

温热的手掌贴上后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按着酸痛的肌肉。郭文韬舒服地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枕头上。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蒲熠星按摩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最后变成了温柔的抚摸。

"文韬。"蒲熠星突然轻声唤道。

"嗯？"

"下周三..."蒲熠星的声音有些犹豫，"是我们的纪念日。"

郭文韬睁开眼。蒲熠星正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耳尖微微发红："我订了那家你喜欢的私房菜，但如果你不想去..."

"去吧。"郭文韬轻声打断他，"正好有些话想和你说。"

蒲熠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郑重地点头："好。"

阳光渐渐西斜，在相握的手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那些曾经断裂的时光，正在一个个这样的晨昏里，被悄悄缝合成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