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南堔坐在电脑前，屏幕蓝光映着他的脸。窗外的雨还在下，风把窗帘吹得一翻一翻。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不断跳出新的数据。

“S系列……不是实验编号。”他低声念着，眼神越来越冷，“是人格模板。”

终端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像是某种低语。南堔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人格重建进度：73%”。

他笑了，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原来你们连我这个人……都是复制出来的。”

屋内安静得能听见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林昭的脸。那个曾在他怀里流血的女孩，说他不能变成怪物。

“可如果我本来就不是人呢？”他喃喃道。

突然，警报声响了起来。红色警示灯在墙上投下血色光芒。

南堔猛地站起身，迅速拔掉终端插头。黑暗瞬间吞没房间，只剩下窗外微弱的天光。

他站在原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心跳很重，像是要冲破胸膛。

门铃响了。

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林昭。她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发梢滴在地上。

“你来了。”他说。

门开了，林昭走进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把U盘放在桌上。

南堔看着她，眼神平静：“你也收到了？”

林昭点头，手指微微发抖：“他们想让你消失。”

“早就开始了。”南堔拿起U盘，轻轻摩挲，“你带这个来，是想帮我，还是……完成你的任务？”

林昭抬起头，直视着他：“我不是他们的人。”

“可你一直都知道。”南堔的声音很轻，却像刀一样锋利，“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知道我是谁……甚至知道我该不该活着。”

林昭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可你已经伤到我了。”南堔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吗？最痛的不是被欺骗，而是……我以为你是唯一不会骗我的人。”

林昭的眼泪落下来，打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伸手想碰他，却被他躲开。

“别碰我。”他说，“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相信自己，更不敢相信你。”

林昭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慢慢放下。她看着桌上的U盘，声音哽咽：“如果你看了里面的内容，你会明白……他们一直在监控你。”

“我知道。”南堔冷笑，“从我换掉芯片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我在反抗。”

他拿起U盘，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清脆刺耳。

林昭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想做什么？”她问。

“找出真相。”南堔说，“然后……毁掉他们。”

林昭沉默了几秒，轻声说：“他们不会让你活下来的。”

“那就看谁更快。”南堔转身走向门口，“我要去档案室。”

林昭拦住他：“现在？外面还在下雨。”

“时间不等人。”他拉开门，风卷着雨扑进来，“你不欠我什么，但如果你还想帮我……就告诉我怎么进去。”

林昭看着他，眼神复杂。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后门密码是0428。”她说，“那是你父母被清除的日子。”

南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谢。”

他走进雨幕，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昭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她的手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立即终止任务。”

她关掉手机，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

南堔穿过校园，在雨中奔跑。教学楼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某种巨大的阴影。

他绕到后门，输入密码。锁发出一声轻响，门开了。

他走进去，随手关上门。走廊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他径直走向档案室，推开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他打开手电，光束扫过架子上的文件盒。

他的目标很明确——北潜的资料。

他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排柜子，标签写着“特别行动记录”。他拉开抽屉，开始翻找。

终于，他找到了那本档案。

封面上写着“X-07 北潜”四个字。他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随后翻开。

第一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站在训练场中央，身上满是伤痕，眼神却异常坚定。

那是……他自己？

他继续翻看，发现一段记录：

“目标：S-01。任务：清除。”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往下翻，更多细节浮现出来：

“S-01为第一代人格模板，因情感波动过大被判定为失败品。已执行清除程序。”

“当前版本：S-02，即南堔。”

“记忆植入完成率：98%。”

“情感模拟误差：未检测。”

南堔的手指颤抖起来。他继续翻，直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一行字：

“黑曜计划最终阶段：人格复制体与原始体融合实验。”

他猛地合上档案，呼吸变得急促。

“我只是一个复制品。”他低声说，“真正的S-01……已经死了。”

他靠着墙缓缓滑坐下去，眼神空洞。

“他们创造了我，给了我记忆，让我以为我是南堔……可我到底是谁？”

泪水滑落，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情绪。

他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苦涩。

“就算我是假的……我也要毁了他们。”

他站起身，把档案放回原位，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终端意外亮起。没有登录记录，却跳出加密信息界面。

南堔走过去，屏幕上的文字跳动着：

【匿名消息】

“别相信你看到的。黑曜计划还未结束。”

他盯着那行字，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说。

窗外，风雨渐歇。远处传来第一声鸟鸣，天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未完待续]南堔盯着屏幕上的匿名消息，手指悬在鼠标上方。雨滴顺着窗框滑落，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迹。他忽然想起林昭进门时，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的水渍——也是这样无声地扩散，像某种无法抹去的证据。

终端突然发出轻微震动，像是有人在另一端敲击键盘。南堔迅速切换界面，发现入侵者正绕过三层防火墙。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有意思。"他低声说，调出追踪程序。对方的IP地址不断跳转，但数据包里残留着一串特殊的加密字符——和档案室那份文件的电子签名完全一致。

他刚要深入追踪，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空号，但当他接起时，听筒里传来北潜的声音："别碰那份资料。"

"你不是死了吗？"南堔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我比死更糟。"北潜的声音沙哑，背景有电流杂音，"他们在你脑里装了定时器，时间一到……你会忘记现在所有的怀疑。"

南堔的后颈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某个沉睡的芯片突然苏醒。他踉跄着扶住桌沿，视线扫过散落的文件。照片上的少年眼神锐利，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正是他每次准备动手前的表情。

"他们给你灌输了多少假记忆？"北潜继续说，"你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我说'别相信任何人'，可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林昭？"

南堔的呼吸滞住。林昭离开前的眼神闪过脑海——不是愧疚，不是害怕，而是某种更深的绝望。就像那天夜里，她把枪口对准自己却迟迟扣不下扳机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的声音发紧。

"因为我经历过。"北潜冷笑，"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觉醒的复制体？S系列不是七个，是二十七个。每个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直到发现不过是实验台上的又一个失败品。"

终端屏幕突然闪烁，追踪程序显示入侵者距离不超过三公里。南堔抓起外套，将档案塞进口袋："你在哪里？"

"老仓库区，C栋。"北潜顿了顿，"带上林昭。她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通话戛然而止。南堔站在原地，听着窗外渐弱的雨声。风掀开窗帘一角，天边已经泛白，但他的影子依旧扭曲地贴在墙上，像是某种尚未消散的幽灵。

他抓起车钥匙时，注意到林昭留下的U盘碎片。金属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边缘锋利得能划破指尖。他犹豫片刻，将碎片塞进口袋，转身推开门。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昨夜的雨水在路面映出破碎的天空。

记忆的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