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姝没有过去,而是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仔细观察。
她看着唐灵皇的动作,耳中捕捉着那操纵行动的诡异铃声,鼻尖分辨着空气中那丝混合了腐朽与奇毒的独特气味……脑海中,关于西楚古巫术的残卷记载,以及她自己对蛊术与人体经络的理解,飞速组合、拆解、印证。
原来是这样!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慕雨墨在一旁看得焦急,忍不住对苏暮雨道:“为何不用十八剑阵?
苏暮雨避开唐灵皇一记毒掌,“唐怜月想要救下他,而不是杀了他,十八剑阵是杀人之术,无法救人。”
苏昌河可没那么多顾忌,寸指剑招招狠戾,直取要害,与慕雨墨一道,将主要攻击矛头指向了操控铃铛的夜鸦本身。
夜鸦面对苏昌河的狂攻与慕雨墨的夹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也知道今日难以得手,便准备抽身离去。
玖姝看着她萌生退意,心道夜鸦心智已偏,行事毫无底线,若放她离去,不知还会制造多少药人,祸害多少性命。
武力制服或击杀固然直接,但若能攻破其心防,或许能斩断根源。
就在夜鸦准备逃走的刹那,玖姝清越的声音响起,
“你的法子,我已经看明白了。”
夜鸦动作一顿,猛地回头紧紧盯着她,“你说什么?”
玖姝向前走了两步,月光落在她如玉的脸庞上,明明姿态娴静,说出的话却精准而冷酷,
“你无非是先囚住唐灵皇,用西楚药人之术加上特制的药物,配合金针走穴的针法,强行抹去他的自主意识,将其肉身改造得更为坚韧,近乎金身,以保留他顶级战斗力。同时融入雪薇的奇毒,让他兼具毒砂掌的毒武能力。”
“然后靠你那特制铜铃操控其动作与攻击目标,即使唐灵皇有过短暂的清醒,铃声也能强行压制意识,逼他继续作战。”
唐怜月听闻这些,更加愤怒的看着夜鸦。
夜鸦站在原地被定住,她的呼吸开始粗重。这是她耗费了数年心血,才琢磨出的秘法,其中关窍连辛百草也未必能一眼看穿!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到桃李年华的女子,竟在片刻观察中,像是亲眼目睹般娓娓道来!
此刻她又难以抑制地涌上一股扭曲的狂喜与认同,看!这才是真正的医毒天才!一眼洞穿本质,她果然没看错人!
她强压着翻腾的心绪,声音因激动而更加嘶哑,“你……果然非同一般!既已看透,何不与我一同探索?这才是驾驭力量的至高之道!医术救人,能救几个?而我之术,可铸就无敌之军,可令亡者重临,可掌控生死秩序!”
玖姝闻言,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眼波流转间却有种惊心动魄的潋滟光华,像是冰山上绽放的雪莲,清冷又夺目。
连正在对峙的苏暮雨余光看见,都不由得心动,觉得她此刻带着点狡黠的神情,说不出的生动可爱。
“无敌之军?”
玖姝的笑意里带上了一丝嘲弄,“你这控制,看似牢固,实则只要毁掉铜铃、杀了你或者搅碎药人的心脏,就能让他失控或失效。”
夜鸦的脸色在兜帽下明显变了。这三点,正是她这秘法最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