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侍应生交谈时用的是纯正的英伦腔，发音优雅而准确。
我看着他线条尚显青涩的侧脸，忽然意识到，哪怕是在这个年纪，他也已经完美地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或者说，是他让周围的一切都必须适应他的节奏。
那家他口中的“不错的店”是一家看起来颇为安静的甜品店，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蛋糕模型。推门进去，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温暖的气息和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点了一份招牌的巧克力熔岩蛋糕，又给我点了一杯热可可。
当那个小小的、插着一根数字蜡烛的蛋糕被端上来时，他看着那跳跃的火苗，然后抬眼看向我。
齐木空助“要一起许愿吗？”
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近乎玩笑的意味。
我们都知道，愿望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大概率不如一个确凿的公式来得有吸引力。
但我还是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烛光在眼皮底层留下温暖的光斑。
愿望……我该许什么愿呢？
希望五年后的圣诞礼物能让他满意？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偶尔露出像今天这样接近于“普通”的表情？
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吹灭了蜡烛。
齐木空助“许了什么愿？”
他拿起小勺，挖开蛋糕，看着里面浓郁的巧克力酱流淌出来，状似随意地问道。
齐木真哲“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用了一句最普通的敷衍。
他轻笑一声，没有追问，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然后评论道。
齐木空助“甜度超标，但口感层次尚可。”
我捧起热可可，杯壁传来的温度熨帖着微凉的指尖。
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他吃着蛋糕，我喝着可可，窗外是伦敦寻常的冬日景象。
没有过多的交谈，却也不觉得尴尬。仿佛我们本就该这样，在某个平行的时间线上，共享一个平静的、无人打扰的生日午后。
当他放下勺子，表示结束时，才再次看向我，履行他的承诺。
齐木空助“关于圣诞礼物，”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分析语调。
齐木空助“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
墨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温柔的光芒。
齐木空助“真哲什么都不用做，”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齐木空助“只要接受我送的礼物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握着温热的杯壁的手指微微收紧。
齐木真哲“……真的可以吗？”
这不就意味着，结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送出去吗？这种感觉，莫名地让人有些……不甘，又有些松了口气的复杂情绪。
齐木空助“嗯。”
他肯定地点头，墨绿色的眼眸中情绪难辨，像最深沉的潭水。
齐木空助“这样就够了。”
体内力量的波动开始变得明显，回归的时刻临近。
周围的景象边缘开始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齐木真哲“再见，空助。”
我站起身，轻声说道。
齐木空助“再见。”
他依然坐在那里，只是微微仰头看着我，声音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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