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坐了五年牢,你却和他结婚
我被挚爱之人亲手送进监狱,罪名是撞残了他心头的白月光。 五年牢狱,他从未探望,只寄来一张照片:白月光坐他腿上,笑靥如花。 出狱那天,他带着白月光来接我,笑容讽刺:“这五年,舒服吗?” 我低头看着轮椅上的青年,他也正抬头看我,目光相撞,他眼底闪过惊骇恐慌。 我忽然笑了,贴近他耳边轻声问:“告诉他,你的腿是谁撞残的?” “告诉他,五年前真正救了他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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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着监狱外墙剥落的灰渣,顺着脖颈往下淌,黏腻又恶心。五年,终于到头了。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死,斩断了身后那一段腐烂发臭的时光。空气里是雨水的土腥气,还有某种自由的味道,可惜,自由早就馊了。
然后我看见了他们。
马路对面,黑色的宾利像一头蛰伏的湿冷怪兽。车窗降下一半,露出顾宸熟悉又陌生的侧脸,线条更冷硬了,裹着昂贵剪裁的西装,衬得我这身破旧的释放服像个笑话。他怀里靠着一个人,正柔顺地给他点烟,火苗蹿起的一瞬,照亮了林修那张漂亮又脆弱的脸。
真是伉俪情深,风雨无阻地来给我添堵。
我站着没动,雨水糊住了眼睛。顾宸似乎终于欣赏够了我出狱的狼狈,车门打开,他撑着伞下来,锃亮的皮鞋踩过积水,一步步向我走近。林修操控着电动轮椅,跟在他身后,像一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伞沿抬起,露出顾宸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久别重逢,只有淬了毒的冷嘲。
“五年,”他开口,声音比这秋雨还冻人,“舒服吗?”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答落下,我没回答,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林修身上。五年不见,他坐在轮椅里的样子越发娴熟,透着一种病态的柔弱,只是在我看向他时,那扶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顾宸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的讽刺更重,他伸手,自然地搭在林修肩上,动作亲昵又占有欲十足。
“怎么?撞残了修修,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五年牢狱还不够你赎罪?”他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精准地往我心口最烂的旧伤上捅,“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秦默,你晚上睡得着吗?”
赎罪?
我慢慢抬起眼,雨水流进嘴里,一片苦涩的咸。我看着顾宸,看着这个我曾掏心掏肺爱过,却亲手把我推进地狱的男人。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他一次都没来过,只寄过一张照片——照片里,林修坐在他腿上,笑得阳光灿烂,背景是他们新家的落地窗,明亮刺眼。
那照片比监狱里任何一顿毒打都更能让我认清现实。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拿着无形的刀,一遍遍凌迟我仅剩的自尊。
心口那片烧了五年的荒芜,忽然就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死灰。
我极轻地笑了一下,声音哑得厉害:“是啊,五年了……是该好好看看。”
我往前迈了一步,无视了顾宸瞬间警惕冰冷的视线,径直走到林修的轮椅前。蹲下身,平视着他。
距离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飞快掠过的慌乱,看到他骤然缩紧的瞳孔,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攥住了毛毯的流苏。
他怕我。
五年了,他居然还在我面前演戏,还在怕。
顾宸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带着警告:“秦默,你想干什么?离他远点!”
我没理他,只是盯着林修,盯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盯着他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
雨声哗啦,世界嘈杂又寂静。
我往前倾了倾身,凑到林修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音,缓慢又清晰地,一字一句地问:
“告诉他,”
“你的腿,是谁撞残的?”
林修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看着他几乎要崩溃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近乎残忍的快意。顿了顿,继续轻声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再告诉他,”
“五年前那个晚上,真正从起火的车里把他拖出来,救了他命的人……”
“又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后一缩,撞在轮椅靠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抬头看我,眼睛里盛满了巨大的、无处遁形的惊骇和恐慌,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厉鬼。
“啊……”他喉咙里发出一个短促破碎的音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修修?”顾宸察觉不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推开我,护在林修身前,眼神狠厉地瞪着我,“秦默!你跟他胡说了什么?!”
我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站稳,没说话。
只是看着被顾宸紧紧护在身后、抖得不成样子的林修,看着顾宸那张写满维护和愤怒的脸。
雨水冰冷,我却忽然觉得有点热。
血液里沉寂了五年的什么东西,似乎终于开始重新流动,带着锈迹和仇恨,缓慢地苏醒。
我抬起手,慢慢抹去脸上的雨水,然后,对着他们,露出了出狱后的第一个笑容。
无声,却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