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雨幕如织。萧砚踩断一截枯枝,惊起数只夜枭。掌中的玉佩突然发烫,星图纹路竟顺着他的手腕蜿蜒而上,在皮肤下凝成血色脉络。沈清欢猛地拽住他:“别动!这是‘血脉认主’——只有前朝皇室直系才能触发。”
叶霜突然停步,指着前方断壁残垣:“那就是破庙。”坍塌的殿宇中央,一尊无头石像捧着石匣,匣盖上刻着与玉佩的龙纹。苏棠刚要上前,沈清欢突然低喝:“等等!石像底座有机关!”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淬毒的尖刺从四面八方袭来,萧砚挥剑格挡,却见沈清欢从怀中掏出半块凤纹令牌——正是裴夜拼死守护的那块。令牌嵌入石像凹槽的瞬间,尖刺骤然缩回,石匣缓缓打开。
匣中没有宝藏,只有一卷泛黄的丝帛。苏棠展开丝帛的刹那,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上面画着的并非皇陵地图,而是一张详尽的人体经脉图,红点标注的位置,竟与叶霜体内蛊虫的寄生点完全重合。丝帛角落用朱砂写着:「乾坤令者,非信物,乃容器也。」
“什么意思?”叶霜声音发颤,脖颈的青斑再次蔓延。沈清欢的指尖突然颤抖,她猛地撕开叶霜的衣袖,只见少女小臂上赫然烙着与丝帛相同的龙纹——那不是胎记,是用蛊虫分泌物绘制的活纹!
“原来如此...”苏棠后退半步,玉佩从手中滑落,“前朝皇帝根本没留下宝藏,所谓乾坤令,是用皇室血脉培育的‘蛊母容器’。一旦三块容器集齐,就能...”她的话被一阵狂笑打断。
顾承煜竟从密林中走出,肩头插着支断箭,衣袍浸透鲜血:“没错,能释放被封印百年的‘蚀心蛊母’。当年顾家背叛,就是为了阻止这灭绝人性的计划!”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指向石匣,“而你们,都是蛊教选中的祭品!”
叶霜如遭雷击,踉跄着撞向石像。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黑衣骑士从四面八方涌来,鬼面人手持密诏立于高处,身后跟着被铁链捆绑的裴夜。“真好,三块容器终于聚齐了。”鬼面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沈清欢那张温婉的脸。
萧砚瞳孔骤缩:“你?!”
“不然你以为,真正的沈清欢为何能压制蚀心蛊?”假沈清欢抚掌而笑,“当年叶家灭门,是我替真正的医女挡下致命一击。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她的影子。”她抬手,叶霜体内的蛊虫突然躁动,少女痛苦地蜷缩在地,皮肤下的龙纹竟化作活物般蠕动。
苏棠突然拔出软剑刺向假沈清欢,却在中途被一股无形力量震飞。裴夜突然挣脱铁链,掏出藏在发髻的匕首刺向自己心口:“我不会让你们得逞!”血光迸溅中,他胸口的凤纹令牌碎裂,化作无数金粉融入叶霜体内。
“不!”假沈清欢脸色大变,“凤纹容器被毁,蛊母无法完全觉醒!”她猛地看向萧砚,“只剩龙纹和虎符容器了...杀了他们,取出血脉!”
骑士们蜂拥而上,萧砚挥剑护在叶霜身前,却见掌心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星图纹路从他体内蔓延至叶霜和苏棠身上,三道光芒交织成巨大的龙形虚影,将所有骑士震飞。
“这是...血脉共鸣?”顾承煜喃喃自语,咳出的血滴在丝帛上,竟让泛黄的图纸浮现出新的字迹:「欲解蛊母,需以守护者之血为引,焚尽容器。」
假沈清欢突然发出尖利的笑:“晚了!蛊母已经苏醒!”她扯开衣襟,胸口同样烙着虎符纹路,而她的皮肤下,正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密林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无数黑影从地底钻出,全是被蛊毒控制的活死人。
萧砚看着怀中痛苦挣扎的叶霜,又看向手持断剑的苏棠,终于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雨声中,他听见顾承煜用最后的力气说:“乾坤令的真正秘密...从来不是权力,而是...”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穿透了顾承煜的咽喉。假沈清欢踩着他的尸体走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萧将军,做个选择吧——是和他们一起死,还是...”她的话突然被一声惊雷打断。
萧砚抬头,只见破庙的残垣上,真正的沈清欢正背着药箱攀爬,她的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那是太子贴身侍卫的信物。而在她身后,数不清的火把正向密林汇聚,旗帜上的“镇北”二字在雨中猎猎作响。
蛊母的嘶吼越来越近,叶霜的瞳孔已变成诡异的青色。萧砚深吸一口气,将玉佩狠狠砸向石匣。金光炸裂的瞬间,他听见沈清欢在暴雨中大喊:“将军,太子还活着!乾坤令的真相,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