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并非来自床单,而是来自脚底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
我彻底清醒了,蜷缩在衣帽间最阴暗的角落,试图用那些昂贵却陌生的衣物隐藏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金【疯了疯了,绝对是疯了!加班出现幻觉了?还是哪个无良节目组的整蛊?这地方一看就贵得离谱,把我卖了都赔不起一块地板砖……】
门外,四个风格迥异却同样极具存在感的少年已经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迅速掠过奢华却空无一人的卧室。
雷狮啧,跑得倒快。
雷狮嗤笑一声,慵懒地靠在一旁的装饰柜上,紫眸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可能藏人的地方。他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衬衫,领口随意敞开,带着一股野性的不羁。
安迷修则显得更为细致,他检查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床铺,温和开口。
安迷修看来是醒了自己躲起来了。昨晚我们确实有些过火,他恐怕受到了惊吓。
他一身白色西装,气质优雅,如同中世纪走来的骑士,如果忽略他此刻行为本质的话。
嘉德罗斯过火?那不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嘉德罗斯双手插在口袋里,鎏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桀骜与不耐烦。他穿着印有嚣张涂鸦的T恤和工装裤,整个人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攻击性。
格瑞没有说话,他只是冷静地环视四周,那双冰紫色的眸子最终定格在虚掩着的衣帽间门上,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门板。
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我愿一生吃素换他们立刻离开……】
我把自己缩得更紧,祈祷着。
衣帽间的门被毫无征兆地彻底拉开。
光线涌入,照亮了我藏身的角落,也让我无处遁形。
四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抬起头,湛蓝的眼眸因为惊恐而睁得极大,像误入陷阱的幼兽,湿润而慌乱。
金色的软发贴在微微汗湿的额角,脸颊因为紧张和缺氧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被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几乎要渗出血珠。
宽大的衬衫滑落,露出大片白皙得晃眼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诱人。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四人眼中同时闪过不同程度的惊艳和怔愣。
即使是被誉为“团厌”的原主,这张脸的杀伤力也显然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是穿越而来、灵魂不同且颜值更胜一筹的我。
安迷修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无懈可击的温柔面具,朝我伸出手。
安迷修金同学,躲在这里做什么?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金【鬼才信你!上次就是你说‘只是问个问题’结果把我关进了器材室!笑面虎!伪君子!】
安迷修伸出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愕然,但很快被更深的兴味所取代。他的笑容似乎真切了几分,却也更令人毛骨悚然。
安迷修地上凉,快起来。
我猛地摇头,身体向后蹭,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声音带着哭腔。
金我、我自己可以……我想回宿舍……。
雷狮回宿舍?
雷狮迈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他饶有兴致地蹲下身,与我平视,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的脸颊。
雷狮我们费劲把你带回来,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金【面子你个螺旋爆炸头!非法拘禁是犯法的!变态!离我远点!】
雷狮的指尖猛地停住,他眯起眼,紫罗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一种发现新奇玩具般的浓烈兴趣。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磁性,却让我汗毛倒立。
雷狮呵……有意思。
嘉德罗斯不耐烦地推开雷狮。
嘉德罗斯跟他废话什么!
他直接伸手,想要把我拽出来。
金【啊!别碰我!野蛮人!力气大了不起啊!】
嘉德罗斯的手也在半空僵了一瞬,他拧紧眉头,鎏金色的眼睛死死锁住我,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人。
嘉德罗斯你……
他欲言又止,眼神变得极度复杂,充满了探究和一种被冒犯却又感到新奇的火光。
金我……我怎么了?
我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动作和表情都变得这么奇怪。
金【他们怎么回事?眼神都好可怕……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格瑞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认识他吗?他看起来最冷静,会不会帮我?】
一直沉默观察的格瑞听到最后一句,冰紫色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他走上前,出乎意料地挡开了嘉德罗斯的手,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格瑞别吓他。
然后,他向我伸出手,语气平淡。
格瑞出来。
金【……他好像……没那么讨厌我?】
这个念头刚闪过,我就看到格瑞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更深沉了,那里面似乎翻滚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我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安迷修笑着打圆场。
安迷修还是格瑞冷静。金,快出来吧,我们送你回宿舍。
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和另外两人一样,无形中形成了一个更紧密的包围圈,彻底断绝了我任何逃跑的可能。
我犹豫地看着格瑞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
金【……可以相信一下吧?】
最终,恐惧和孤立无援压倒了一切。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格瑞的掌心。
在他的牵引下,我踉跄着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腿脚发麻,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软倒。
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四只手几乎同时伸了过来。
雷狮揽住了我的腰,嘉德罗斯抓住了我的胳膊,安迷修扶住了我的肩膀,而格瑞……则稳稳地握紧了我的手。
我被他们四个牢牢地固定在中间,男性炽热的体温和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金【放开……放开我!】
我在内心尖叫,身体却因为脱力和惊吓而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雷狮啧,真娇气。
雷狮的声音响在头顶,带着明显的戏谑和……愉悦?
安迷修看来是没法自己走了。
安迷修的语气依旧温柔体贴,却不容拒绝。
安迷修还是我们‘送’你回去吧。
嘉德罗斯哼了一声,却没松开手。
格瑞沉默着,但握着我手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
我就这样被他们半扶半强制地带出了这个豪华的牢笼。一路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灼热、探究、充满占有欲,仿佛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
而我,就像一只被群狼环伺的兔子,连内心绝望的呼喊都无人听见。
不……或许不是无人听见。
只是听见的人,正是那些让我陷入绝望的猎食者
我并不知道,我所有的恐惧、咒骂、祈祷和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都一字不落地被他们听在耳中。
而这场基于“读心”的强制爱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我被他们带上一辆加长豪车,夹在中间,驶向未知的、注定无法逃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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