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门被推开，两名警察出现在门口。年长的那个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有条理：“你好，最近这附近发生了凶杀案，我们来了解一些情况。”我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一个老练沉稳，一个青涩稚嫩。那位年长的警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审视，微微点头示意：“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这位是我的同事，姓杨。”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而站在他身旁的小杨警官则显得有些局促，手里的笔记本翻得略显生硬，显然还是个新手。“请问，”杨警官终于开口，声音稍显紧张，“案发当天，你在哪里？”他的眼神闪烁着不确定，像是怕说错话。我淡淡地看了一眼年长的吴警官，他正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目光从墙壁扫到家具，仿佛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案发当天，我在家。”我回答得干脆利落，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有人能为你作证吗？”吴警官插话，语调平静却暗藏锋芒。我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迎上他的目光，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片刻沉默之后，他拍了拍杨警官的肩膀，轻声道：“小杨，走吧，感谢您的配合。”我点了点头，没有起身，只是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听见脚步声渐远，我才缓缓站起身，将门重新锁好。转身时，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从床底深处翻出作案工具，那是一支尖锐得令人心悸的钢笔。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拆解成数个细小的零件，每一枚都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冽而危险的微光，触感冰凉，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杀意。翌日清晨，我悄然行动，将这些零件逐一丢弃在不同的角落，像是为一场无声的表演洒下最后的谢幕礼。随后，我踏入了菜市场——这个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也是我的案发现场。喧嚣的人流、嘈杂的叫卖声交织成一幅繁忙的画卷，而我却站在其中，如同一位冷静的旁观者。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畅快感，那是一种完成某项伟大使命后的满足。“爽！太爽了！”这念头如烈火般燃烧，炙烤着我的理智，却又让我无法自拔。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审视的目光突然刺了过来。一个年长的警察正注视着我，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的伪装，直达灵魂深处。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意识到自己险些露出破绽，于是迅速调整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准备转身离开。可还未等迈出一步，一只强有力的手便落在了我的肩膀上：“等等。”那声音低沉而威严，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我回过头，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位被称为吴警官的男人缓缓松开了手，但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定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你刚刚，似乎在笑？”他的话如同石子投进湖面，瞬间激起涟漪，引得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甚至更添几分从容与戏谑：“哦？我有笑吗？或许只是您多虑了吧。”声音轻描淡写，却暗藏锋芒，像是在挑战他的判断力，也像是在嘲弄这场即将失控的游戏。

我唇角微扬，转身踏上了回家的路。路过保安亭时，目光与小保安相遇，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某种异样。我轻笑着，将手指竖在唇前，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原本紧锁的眉头因我的举动皱得愈发深了，那一抹不悦反倒成了我心头的小欢喜。朝着他挥了挥手，我悠然离去。回到家，屋内静谧，气氛却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我从抽屉中取出四张照片，依次摆在桌上。照片上的面孔分别是小区保安、杨警官、吴警官，还有新搬来的邻居林志豪。此时，我坐在沙发上，手执一把小刀，沉思良久。目光掠过墙面上那些定格的身影，最终停在了那个白天用复杂目光注视我的保安身上。“就你吧。”我低语着，心中已然有了决定。夜幕降临，月亮被云层遮掩，世界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我推开门，再次经过那熟悉的保安室。不出所料，小保安依旧目送我离开，那双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紧盯着我。然而我毫无惧意，径直走向小区外，没有半分犹豫。便利店的灯光柔和而温暖，与外界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我挑选了一盒牛奶和一根棒棒糖，付完钱后便迫不及待拆开包装。棒棒糖入口即化，甜味弥漫在舌尖，为即将到来的一幕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愉悦。回到小区门口时，牛奶已空，棒棒糖只剩下一根细长的棍子。我撕开牛奶盒内侧的薄膜，小心地将它绑在棒棒糖棍的一端，随后攥紧这简易却致命的工具，悄然藏于掌心。再次踏入保安室，我故作焦急地请求道：“我的东西丢了，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监控？”小保安并未多问，只默默调出监控画面。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这里的一切后，迅速行动起来。左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毫不犹豫地将改造过的棒棒糖棍刺入了他的双眼。他发出闷哼，继而是痛苦的挣扎，身体在地上翻滚，但终究敌不过剧痛，很快失去了意识。看着他瘫倒在地的模样，我嗤笑一声，冷声道：“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我？真是笑话！”说着，我掏出了他口袋里的小刀，毫不迟疑地刺入他的心脏。鲜血汩汩涌出，映衬着他扭曲的脸庞。而我则冷静得可怕，拿出纸巾仔细擦拭掉小刀上的指纹，再将刀重新塞回尸体旁，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指向我的线索。善后工作总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我细致地清理了脚印，甚至将几根不知何时掉落的头发也拾起带走。最后一步至关重要——我删除了监控视频，并将系统设置为半小时后才重新启动。就这样，在夜色的掩护下，我从容地离开了保安室。至于那根承载罪行的棒棒糖棍和薄膜，则被我丢进了下水道，任由水流将其送往未知的远方。一切完毕，我仰望星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我手中攥着一个温热的包子，站在熙攘的人群中，一边匆忙啃上一口，一边思索下一步该去往何处。不远处，杨易快步奔到吴源身旁，急切地低声道：“师傅，死者是保安历原。”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紧张。吴源双眉微蹙，沉声问道：“昨天那个？” “嗯。”杨易点了点头，神情愈发凝重。吴源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面前的监控屏幕，像是鹰隼一般锐利。每一个画面、每一帧细节，都在他眼中被反复剖析。七八名警察围在旁边，动作干净利落，各司其职，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果然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吴源很快推断出了一半情况。杨易按捺不住好奇，凑近一步，低声问：“师傅，有什么线索吗？”吴源微微颔首，压低了声音，语调低沉却清晰：“凶手应该是保安的熟人。如果死者生前感到恐惧，脸上不可能如此平静——至少该有惊慌的痕迹。而且，伤口有两处——眼睛和太阳穴。致命的一击无疑是太阳穴上的那一刀。但若论容易辨认，反而是眼睛的伤势更引人注目。”他停顿片刻，似乎在脑海中重构当时的情景，随后继续道：“我推测，凶手可能使用了一种细长的小棍状工具，从背后插入了死者的眼睛。”杨易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为什么是从背后？”吴源头也不抬，只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徒弟的脑门，语气略显无奈：“仔细看伤口的位置。它明显偏向左侧。如果是正面攻击，伤口的中心应该居中；就算手法再笨拙，也不会偏得这么厉害。换句话说，死者当时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受了重伤而已。凶手只能在他的要害——太阳穴补上最后致命的一刀。”杨易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所以，凶手……”话未出口，却被吴源伸手制止。他皱眉瞪了徒弟一眼，警告道：“嘘——小声点！目前还没确定是谁，别打草惊蛇。”杨易摸了摸被敲得微疼的脑门，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两人的举动，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暗自思忖：“那个小警察怎么看起来如此兴奋？难道是查到了什么线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每一步都天衣无缝。”想到这里，我唇角微扬，轻笑了一声，继续低头吃着包子。目光扫过那几个正在收集证据的警察，却见他们满脸困惑，毫无头绪的模样实在令人忍俊不禁。胆子一向很大的我，故意慢慢靠近案发现场，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对那两个警察说道：“两位警官，还没找到凶手吗？要是再这么下去，我可真要在这一带住不下去了，实在太吓人了。”我刻意装出一副害怕至极的模样。周围的群众听到我的话，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压力，忍不住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是啊是啊，警官，凶手会不会连我们也……”吴源皱起眉头，试图从人群中寻找可疑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获——因为那时，我已经悄然离开了。刚走没多远，却被杨易拦住了去路。“苏烬先生。”他喊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压下嘴角的笑意，换上一副可怜无辜的表情，抬头看向他：“怎么了，杨警官？”杨易将一只耳机递了过来：“这是从你口袋掉出来的，还给你。”我瞥了一眼那只耳机，微笑着接过：“居然没发现它掉了，真是太感谢了。”杨易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离去。我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暗自盘算：“要不要把他当作下一个目标呢？”但理智很快压下了这股冲动——现在动手，必然会暴露。不过，这种刺激的感觉确实让人欲罢不能。我低声嘟囔了一句：“杨警官，有缘再见。”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我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另一边，他们的讨论已经开始。吴源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杨易摇了摇头：“没有，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拿了耳机就走了。”吴源叹了口气，略显失落地点点头：“也是，如果这么容易被发现线索，他也不可能成为杀人犯。好了，这两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杨易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吴源看出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第一次接触这种案子，难免会不适应。回去吧。”杨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