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府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却压不住空气中涌动的剑拔弩张。师歌恕一身玄色锦袍,衣摆绣着暗金色纹路,面色沉凝如铁,目光直直落在端坐主位的容锦亭身上——这位元湘薇的第一任丈夫,摄政王容锦亭,此刻正指尖摩挲着茶盏,神色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容摄政王,开门见山吧。”师歌恕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已查到齐诡的大致踪迹,此番前来,是想与你商议——我要去见齐诡,与他联手。”
容锦亭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你与齐诡是死敌,为元湘薇争了大半辈子,如今要联手?”
“此一时彼一时。”师歌恕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更多的是决绝,“齐烬那小子太过狡猾,借着我与齐诡的恩怨,钻了时空与合同的空子,不仅手握海量圣器,还与我签下十八份共主之约,如今已是三界不可忽视的变数。若不联手遏制,日后必成大患。”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刀:“而且,有些规矩,必须先定下来。元湘薇的丈夫排位,先来后到,天下皆知——你容锦亭是第一,我师歌恕是第二,云情礼第三,齐诡第四。这排位顺序,是铁打的事实,联手之前,必须先把这点说清楚,免得日后再生龌龊。”
容锦亭端茶的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你与齐诡联手,竟是为了先敲定丈夫排位?”
“不仅如此。”师歌恕沉声道,“齐烬是齐诡的儿子,却借着我的手壮大,这笔账,我与齐诡都该向他讨还。但联手归联手,名分不能乱。当年你最先娶元湘薇,这第一顺位无人能及;我紧随其后,第二之位理所当然;云情礼虽后来居上,却也在齐诡之前;至于齐诡,他是最后一个与元湘薇纠葛的,第四顺位,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排位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定规矩。日后对付齐烬,或是处理元湘薇相关的事宜,都该按这个顺序来,谁也不能越界。齐诡若想联手,就必须认这个排位;他若不认,这联手之事,便就此作罢,我宁可独自对付齐烬,也绝不纵容他混淆名分。”
容锦亭看着师歌恕坚定的神色,心中了然。师歌恕与齐诡的恩怨再深,也抵不过对名分的执念,更抵不过齐烬带来的威胁。这排位既划定了彼此的界限,也给了两人联手一个台阶下——毕竟,让死敌合作,总得有个让双方都能接受的前提。
“你倒是想得周全。”容锦亭淡淡开口,“这排位确实是事实,我没意见。只是,齐诡性情偏执,他未必肯认这第四顺位。”
“他必须认。”师歌恕语气强硬,“齐烬能有今日,他齐诡难辞其咎。若不是他当年让元湘薇重生,若不是他与我争斗不休,齐烬哪有可乘之机?如今齐烬手握圣器,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成了别人的棋子,他若想扳回一局,就只能与我联手,认下这排位。”
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更何况,联手对他没有坏处。遏制齐烬,既能收回被那小子钻走的利益,又能借机牵制我,他没理由拒绝。至于排位,不过是个名分,他若连这点体面都放不下,那便只能看着齐烬愈发壮大,最终威胁到他自己。”
容锦亭缓缓颔首:“你既已有决断,便去做便是。只是,你如何确保齐诡会如约与你联手?又如何确保他认下这排位?”
“我自有办法。”师歌恕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我会让云情礼带话给齐诡,告诉他齐烬与我共主的真相,告诉他那些圣器的来历,再把这排位的条件摆清楚。他若聪明,便知该如何选择。若他执意不肯,我便将所有证据公之于众,让三界都知道,他齐诡的儿子,是如何借着两大仇敌的恩怨,步步为营,将他蒙在鼓里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齐诡最是好面子,他绝不会容忍自己被亲生儿子算计,更不会容忍自己在元湘薇的丈夫排位中,连半点话语权都没有。他会来的,也会认的。”
容锦亭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既然如此,我便拭目以待。若你与齐诡真能联手,对付齐烬之事,我可以出手相助。但我有一个条件——无论你们如何争斗,都不得波及无辜百姓,不得扰乱三界秩序。”
“这是自然。”师歌恕毫不犹豫地答应,“我与齐诡联手,是为了讨还公道,遏制齐烬,并非为了挑起更大的战乱。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
两人目光交汇,虽立场不同,却在这一刻达成了莫名的默契。师歌恕起身告辞,玄色的衣摆在廊下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决绝的气势,仿佛已然看到了与齐诡相见的场景。
容锦亭站在窗边,看着师歌恕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元湘薇的四位丈夫,本是彼此的仇敌,如今却因一个共同的儿子,即将联手。这排位定序,看似是名分之争,实则是利益的权衡,是威胁之下的被迫合作。
而远在地脉深处的烬天宫中,齐烬正把玩着手中的渡灵琴,眉心的高音谱号吊坠轻轻晃动。他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与师歌恕这两位死敌,已因他走到了一起,更不知一场围绕着排位、恩怨与利益的联手,即将在三界掀起新的风浪。
师歌恕的身影消失在巷陌尽头,他心中已然做好了与齐诡相见的准备。无论前路如何,这排位必须定,这联手必须成,齐烬带来的威胁,他与齐诡,必须联手铲除。而这场由排位引发的联手,终将让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走向一个更加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