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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无声的疆界

对抗路强制营业中:别打了先亲

自那晚吹风机的嗡鸣声在客厅强行划破寂静后,宿舍里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种无形的催化剂。某些东西确实不同了。不再是单纯的对抗,也不是排练时的专业投入,而是一种更私密、更紧绷的试探与拉锯。

正式拍摄进行得出奇顺利。导演和编剧对Jun和Dylan的“化学反应”赞不绝口,尤其是那种Hong嘴上抗拒但身体却下意识依赖、Nut表面无奈实则步步紧逼的微妙感,被他们演绎得淋漓尽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并非全然是演技,更多的是那晚之后某种心照不宣的、别扭的延伸。

Jun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性地留意Dylan。不是在舞台上作为副舞审视队友的那种留意,而是另一种……更接近Nut关注Hong的方式。他会注意到Dylan排练后习惯性拧开的矿泉水牌子,会看到他因为熬夜写歌而眼下淡淡的青影,会在他下意识揉捏手腕时(可能是长时间拿麦克风的后遗症)多看一眼。

这种留意起初是无声的,只存在于他的视线余光里。但很快,它开始转化为行动。

一天下午,拍摄间隙,众人分散在休息区。Dylan窝在一个单人沙发里,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打,大概又在写些什么旋律片段,眉头微微拧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Jun刚从化妆间出来,手里拿着两瓶赞助商提供的功能性饮料。他的目光掠过休息区,几乎是精准地捕捉到了Dylan的身影,以及他那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Jun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过去。

他没有询问,也没有任何预告。只是走到沙发旁,伸出手,将其中一瓶饮料递到了Dylan低垂的视线和手机屏幕之间,恰好挡住了他的操作。

Dylan被打断,不悦地抬起头,看到是Jun,以及那瓶突兀地横在他眼前的饮料。他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你又想干嘛”的质问,甚至懒得开口,只是用目光表达着拒绝。

Jun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表情。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递送的动作,目光沉静地看着Dylan,仿佛这不是一个给予的选择,而是一个既成的事实。他的姿态里有一种奇异的笃定,仿佛确信Dylan最终会接受。

空气凝固了几秒。旁边有几个工作人员好奇地看过来。

Dylan瞪着Jun,试图用眼神逼退他。但Jun的眼神像深潭,不起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那晚吹风机带来的那种被侵入、被掌控的烦躁感又隐隐浮现。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Jun这种理所当然的介入。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长时间的对峙只会更奇怪。而且,他确实有点渴了。

最终,Dylan像是败下阵来,极其不耐烦地、几乎是抢一般地从Jun手里夺过那瓶饮料,重重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立刻重新低下头盯着手机,用后脑勺明确地表示“你可以滚了”。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个字,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抗拒。

Jun看着被夺走后又几乎是被“砸”在桌上的饮料,又看了看Dylan那颗写满“莫挨老子”的后脑勺,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满意。他什么也没说,拿着自己那瓶饮料,转身自然地走开,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Nano在不远处啃着苹果,目睹了全过程,眼睛瞪得溜圆,嘴巴都忘了嚼。他蹭到Theam身边,用气声激动地说:“队长!你看到没!Jun哥现在都直接投喂了!Dylan哥居然接了!虽然接得很凶!”

Theam也看到了,他微微蹙眉。他感觉Jun的方式有些……过于直接了,甚至带着点强迫性。这不像他平时会做的事。他低声对Nano说:“别瞎起哄。Jun可能只是顺手。”

“顺手?”Nano夸张地挑眉,“顺手精准投递给脸色最臭的那个?”

Theam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目光里多了一丝担忧。Po在一旁默默调整相机焦距,对准了茶几上那瓶被Dylan“冷落”的功能饮料,和远处看似平静的Jun。

类似的事情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

剧本里有一段,是Hong的鞋带散了,Nut很自然地蹲下去帮他系好。拍摄时,Dylan演出了Hong那种惊慌失措和害羞,Jun也完美演绎了Nut的温柔和理所当然。

然而,某天在后台走廊,Dylan正边走边和Nano说话,鞋带忽然松了。他并没在意,打算走到地方再系。

跟在后面的Jun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喊Dylan,也没有任何提醒,只是直接上前一步,单膝触地,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Dylan那只鞋带散开的鞋子的鞋面,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

Dylan被这突如其来的阻力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Nano扶住。他愕然低头,就看到Jun蹲在他脚边,手指已经灵活地开始替他系鞋带。

“喂!你……”Dylan又惊又恼,下意识想抽回脚,却被Jun的手牢牢固定住。

Jun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鞋带,手指翻飞,动作又快又稳,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散了,会绊倒。”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仿佛替他系鞋带是天经地义、不容拒绝的事情。

Dylan僵在原地,抽回脚不是,不抽回也不是。走廊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经过,好奇地看着这一幕。Nano已经兴奋地捂住了嘴,眼睛在Jun和Dylan之间来回扫射。

Dylan感到一阵强烈的窘迫和恼火,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他咬着牙,压低声音:“我自己会系!”

Jun已经利落地系好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这才松开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抬眼看向Dylan,目光在他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知道。下次注意。”

说完,他越过僵硬的Dylan,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扶正了一个歪掉的路标。

Dylan瞪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上那个系得一丝不苟的鞋带,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这种被强行照顾、被默认需要被照顾的感觉,让他极度不爽,却又无处发泄。

Nano凑过来,小声尖叫:“啊啊啊Nut学长本体降临!Dylan哥你脸红了!”

“滚!”Dylan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句,快步走开,试图忽略脚上那存在感极强的、被Jun系好的鞋带。

Jun的这些行为,并非每次都能“成功”。有时Dylan会更激烈地反抗,用更毒舌的话怼回去,或者直接无视。但Jun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以一种近乎固执的、理所当然的姿态,持续着他的“关照”。

他会把自己觉得对嗓子好的润喉糖,直接放在Dylan的谱架上,不管他吃不吃。 他会在Dylan排练rap到声音沙哑时,默不作声地递上一杯温水,递过去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推拒的强势。 他甚至会在集体讨论剧本时,直接拿起Dylan那份,用笔在上面划出他认为需要注意的语气停顿和情绪转换点,然后再递回去,完全不管对方是否需要他的“指导”。

这种沉默的、持续的、不容置疑的介入,像是一种无声的圈地运动,慢慢蚕食着Dylan习惯性的防御距离。

Dylan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维持那种全然冷漠的抗拒。他的恼怒是真实的,但恼怒之下,是一种更深的无措和混乱。他习惯了和Jun的正面冲突,习惯了口舌之争,但这种沉默的、行动上的“进攻”,让他无所适从。拒绝显得小题大做,接受又心有不甘。

更让他心烦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隐约期待?或者说,是习惯了这种介入。当某天Jun因为一个单独采访而晚到排练室,没有人在他练歌练到口干时递上水,他竟然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门口。

意识到自己在期待什么之后,Dylan猛地灌了一大口自己带来的冰水,试图用冰冷的温度浇灭心里那点荒谬的念头。

这场无声的疆界之战,没有硝烟,却异常激烈。Jun步步为营,沉默而坚定地扩张着某种无形的领域。Dylan节节败退,恼怒却又无力阻止那一道道界限被模糊、被跨越。

而这一切,都被周围的队友和工作人员看在眼里。

Nano磕得昏天黑地,坚信“对抗路”正在以另一种方式甜起来。 Theam的担忧加深,他找机会委婉地对Jun说:“Jun,对戏和生活还是稍微分开一点比较好,小心过度投入。”

Jun当时只是淡淡回应:“我知道分寸,队长。”

但他真的知道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那日益增长的、对Dylan生活的介入欲,究竟是出于对Nut角色的沉浸,是对专业完美的追求,还是某种早已埋藏在他性格深处、却被Dylan一次次点燃的,名为占有和掌控的火焰。

拍摄仍在继续。剧情逐渐深入,Nuthong之间的暧昧不断升温,需要更多亲密自然的互动。

下一场重头戏,是LYKN演唱会后的庆功宴上,Hong因为开心喝多了,软软地靠在Nut肩膀上傻笑的场景。

导演要求:Hong要表现出醉后的依赖和软糯,Nut要表现出纵容和宠溺。

开拍前,Jun看着正在被化妆师补妆、努力做出“可爱醉态”却显得有点僵硬的Dylan,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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