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磨合与即兴

人物私设

OOC致歉

表演课上的那一丝微光，并未能立刻融化Jun和Dylan之间经年累月冻结的寒冰。第二天回到Mars的集体练习中，两人似乎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保持距离的互不打扰模式。但那一次即兴练习带来的细微触动，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涟漪虽微，却已悄然扩散，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悄然显露。

公司为他们安排的行程变得极其紧凑。上午是Mars新专辑舞曲的排练，下午是《星途交织》的表演课和剧本研磨，晚上 often还有声乐练习或者个人行程。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每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

舞蹈练习时，Jun作为副舞，职责所在，必须关注所有人的动作，包括Dylan。以往，他挑Dylan的刺总是带着火药味，但现在，当他看到Dylan某个动作力度稍欠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呵斥，而是皱着眉头，用更接近讨论的语气说：“Dylan，第三段副歌那个wave，幅度可以再大一点，现在看起来有点散。”

Dylan正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听到声音，摘下一边耳机，瞥了Jun一眼。若是以前，他大概会立刻怼回去“你跳你的我跳我的”或者“我觉得没问题”。但今天，他只是撇了撇嘴，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然后对着镜子重新做了一遍那个动作，确实加大了些幅度，虽然脸上还是一副“老子不情愿”的表情。

Jun看着他调整后的动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指导Nano。

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让旁边的Theam和Po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反驳？这简直是火星撞地球般的奇迹。

Nano也注意到了，凑到Pepper身边小声说：“Pepper哥，你发现没？今天两位哥好像……太平静了？”

Pepper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看了看那两人，懒洋洋地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但嘴角却勾起一丝看透一切的玩味笑容。

下午的表演课，老师决定加大难度，进行情景即兴表演。不再有简单的“弄脏衣服”之类的情境，而是更复杂的、需要连续情绪和互动的情景。

老师给出的题目是：“LYKN宿舍晚上，Hong发烧了，Nut发现后照顾他。”

这个情景让Jun和Dylan同时僵住了。剧本前五集里还没有这么直白的照顾戏码，这完全是超纲题！

“Jun，Dylan，你们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来一遍。”老师不容置疑地说道。

两人走到一边，气氛再次降至冰点。

“怎么演？”Dylan抱着手臂，率先开口，语气硬邦邦的，“按照剧本里那种？我躺床上哼哼唧唧，你摸我额头端茶送水？”话语里的嘲讽意味十足。

Jun深吸一口气，压下被他语气勾起的火气。他努力回想昨天找到的那一点点“Nut”的感觉——无奈，纵容，以及更深层的关切。“不然呢？你有更好的想法？”他反问道，尽量让声音平静。

Dylan噎了一下。他确实有想法，昨天那个“冷脸下的破绽”似乎得到了一点认可，但应用到“发烧”这种需要明显脆弱和依赖的情境里，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让他演虚弱、演依赖Jun？还不如杀了他。

“没有。”他最终硬邦邦地回答，“按剧本套路来吧。”说完，他走到练习用的垫子旁，直接躺下，闭上眼睛，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架势。

Jun看着他那副“挺尸”的样子，太阳穴又开始跳了。这哪里是生病，这分明是准备就义。

五分钟很快过去。

“开始吧。”老师说道。

Jun（Nut）深吸一口气，努力进入状态。他想象着深夜，宿舍很安静。他走到“宿舍”区域（垫子附近），似乎是想去厨房倒水，然后注意到了躺在那里的Dylan（Hong）。他脚步顿住，脸上露出疑惑，然后慢慢走近。

“Hong？”他试着让声音带上一点睡意和担忧，“你怎么睡在这里？不舒服吗？”

躺着的Dylan身体僵硬了一下。按照设定，他应该发出难受的呻吟或者说点“冷”、“头疼”之类的台词。但他张了张嘴，那些矫情的词句死活说不出口。最后，他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蹙了一下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鼻音的“嗯”，然后下意识地把身上并不存在的被子裹紧了一点，侧过身，背对着Jun，似乎想躲避对方的注视和询问。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Jun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是剧本里常见的撒娇或诉苦，而是一种……带着病气的、不耐烦的、试图隐藏脆弱的别扭。

Jun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Nut看到Hong这样，应该会更担心。他蹲下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去探Dylan的额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Dylan皮肤的瞬间，Dylan像是被电到一样，猛地一缩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同时发出一声短促而沙哑的：“别碰！”

声音不大，甚至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虚弱，但里面的抗拒和防御意味却十分鲜明。

Jun的手僵在半空中。剧情再次脱离预设轨道。按照套路，Hong应该乖乖让他碰额头，然后他发现很烫，开始着急。现在这算什么？

但Nut的性格是温柔且有耐心的。Jun迅速调整，他没有强行去碰，而是收回手，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怎么了？很难受吗？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他的语气里那种不容置疑的关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甚至暂时掩盖了他和Dylan之间的私人恩怨。

Dylan背对着他，蜷缩着身体，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说：“……没事。不用你管。”典型的死鸭子嘴硬，生病了还要强撑。

这句“不用你管”倒是很符合Dylan本人平时怼Jun的风格。

Jun（Nut）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心里忽然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不是滋味。他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带上了Nut那种“拿你没办法”的情绪：“怎么会没事？声音都变了。等着，我去给你拿体温计和药。”

他说着站起身，走去“厨房”（房间另一角）倒水，拿“药”（用瓶装水代替），动作细致，脸上带着真实的担忧。

躺着的Dylan，在Jun转身后，悄悄睁开一点眼睛，偷瞄了一眼Jun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那里面有一丝因为生病而带来的脆弱，有对被照顾的别扭，还有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松动。然后他又迅速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Jun拿着东西回来，再次蹲下：“Hong，起来一下，先把药吃了。”

Dylan不动，也不吭声。

Jun只好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Hong？”

Dylan极其不情愿地、慢吞吞地转过身，依旧不睁眼，也不看Jun，只是微微张开了嘴，一副“要喂就快点”的赴死表情，眉头紧紧皱着，满脸都写着“屈辱”。

Jun看着他那副样子，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他努力维持着Nut的温柔人设，小心地把“药”喂到他嘴里，然后把水杯递到他唇边。

Dylan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吞咽的动作有些艰难，喝完立刻扭过头，再次用后脑勺对着Jun，哑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Jun没走。他看着Dylan因为不适而微微汗湿的鬓角，和依旧紧绷的侧脸轮廓，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再次尝试去探他的额头。

这一次，Dylan身体颤了一下，但没有再躲开。

Jun的手掌终于贴上了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确实有点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而皮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Jun感觉到手下皮肤的温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但尽量自然地收回手，语气肯定地说：“有点烧。好好躺着休息，别乱动。”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就在这边，不舒服就叫我。”说完，他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真的就那样守着。

Dylan依旧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但蜷缩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表演结束。

房间里一片安静。

老师率先鼓起掌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非常好！非常非常好！Dylan！你这种生病时的抗拒、别扭、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感觉，太真实了！比直接演虚弱撒娇更有层次感！Jun也接得很好！Nut的那种耐心、包容和实实在在的关心，完全体现出来了！尤其是最后那个探额头，Dylan你第一次躲开，第二次默许，这个变化非常妙！Jun收回手后的反应也很自然！你们之间的这种张力，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Nano已经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捂着嘴原地跺脚，用气声对Theam说：“队长！你看到了吗？！Nut哥好温柔！Hong虽然冷着脸但明明就很依赖！啊啊啊！”

Theam笑着点头，低声道：“他们好像找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方式。”

Po则拿着相机，遗憾刚才没能录下这精彩的一段。

Jun和Dylan都从地上站起来。Jun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表情有些不自然，刚才那种投入的关心让他有点别扭。Dylan则脸色更臭，似乎对自己刚才表现出来的“脆弱”和“依赖”感到十分懊恼，耳根却红得明显。

“记住这种感觉！”老师强调，“不要被剧本框死。在理解角色内核的基础上，可以加入你们自己的理解和反应。Dylan，你私下那种‘冷脸’的特质，用在这种情境里，反而成了Hong的特色，一种更真实、更惹人怜爱的别扭。Jun，你那种沉稳和偶尔流露的无奈，也很贴合Nut。继续保持！”

接下来的几天，表演课几乎成了Jun和Dylan的“专属折磨”和“意外发现”并存的时光。老师设计了各种即兴情景：

· Nut给练习到很晚的Hong送宵夜。（Dylan的反应是 initially拒绝：“不吃，减肥。”，在Jun（Nut）坚持下才勉强接过，小声嘟囔“谢了”，然后快速吃掉，全程不看对方。Jun则演出了Nut那种“就知道你会饿”的了然和默默关心的态度。）

· Hong因为和Lego玩得太近，Nut吃醋，两人产生小小冷战。（Dylan演出了Hong那种“莫名其妙你又生什么气”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Jun则努力表现Nut那种闷着不说、但目光始终追随、自己跟自己较劲的状态。）

· 演唱会上，Hong的耳返出现问题，Nut第一时间发现并帮忙调整。（Dylan表现出瞬间的慌乱和强自镇定，Jun则演出了冷静、可靠和迅速的反应，手指碰到Dylan耳朵时，两人都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专业地完成动作。）

每一次即兴，都像是在冰面上凿洞。过程艰难，充满不可预测的碰撞和尴尬，但每一次，似乎都能让他们对角色、对彼此的理解加深一丝丝。他们开始下意识地去思考“如果是Nut/Hong，他会怎么做”，而不是“剧本要求我怎么做”或者“我本人想怎么做”。

这种变化，也逐渐渗透到他们的日常相处中。

虽然依旧很少主动交流，但那种针尖对麦芒的尖锐对抗减少了。偶尔在宿舍厨房碰到，也不会立刻转身就走。Dylan煮咖啡时，甚至会顺手多煮一杯（虽然从不说是给谁的），而Jun有时也会默认地拿起就喝。Nano有次看到空了的咖啡杯，激动地拍了照片发在成员小群里，配文：“同居实锤！”，被Dylan威胁要把他扔出去。

剧本围读也越来越顺畅。Dylan不再用干巴巴的语调念台词，而是会加入一些细微的停顿、气声或者轻微的语调变化，来表现Hong那种“冷感下的情绪波动”。Jun也学会了用更内敛的眼神和更沉稳的声线来传递Nut的温柔，而不是浮于表面的表演。

甚至有一次，在对一段Nut安慰被批评后情绪低落的Hong的戏时，Jun念完台词，下意识地抬起手，做了一个像是要拍拍Dylan肩膀的动作。动作做到一半，两人都愣住了，Jun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Dylan的身体也瞬间紧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几秒后，Jun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Dylan则猛地低下头，假装认真看剧本，但发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Nano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神在两人之间疯狂来回。

Theam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嗯，这个动作加得不错，很符合Nut的性格。我们继续下一段吧。”

这个小插曲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很快被接下来的流程掩盖，但那一瞬间的尴尬和难以言喻的悸动，却留在了两人的心底。

晚上，Jun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放着白天那个未完成的拍肩动作。他为什么会下意识那么做？是因为入戏太深，真的把Dylan当成了需要安慰的Hong？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另一边，Dylan在工作室里对着麦克风，却半天录不出一个满意的段落。他烦躁地摘下耳机，脑子里也是白天Jun抬起手时那个带着关切意味的眼神和动作。那眼神，和他平时熟悉的那个冷漠、挑剔的Jun完全不同。

“妈的，真是疯了。”他低骂一声，用力揉了揉头发。

表演就像一场奇异的催眠。他们被迫戴上角色的面具，进入一段预设的情感关系。久而久之，面具下的真实，是否也会被悄然改变？那条泾渭分明的对抗路，在剧本和表演的冲刷下，似乎正在变得模糊不清，通往一个未知的方向。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磨合与即兴，这些细微的变化和尴尬的瞬间，都被无处不在的镜头——Po的相机，公司安排的花絮摄影师，甚至某些“内部人士”的手机——悄悄记录了下来。一些模糊的照片和短视频，已经开始在粉丝小范围内流传，标题带着激动人心的猜测：

「Mars疑似集体出演新剧？Jun和Dylan这氛围……是我想的那样吗？」 「路透！JunDylan片场（？）互动惊人！对抗路疑似改道！」 「救命！我好像磕到真的了？！这是Nut和Hong本尊吧！」

星途交织的戏码，尚未正式开机，却早已在现实的缝隙里，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