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携无字书匆匆而至,武棠搁箸离席,方知结界出现裂痕,屡有凡人误入、小妖潜逃之事,蛇公分身乏术,特遣她们前去相助。
“好困....”武棠打着一下有一下的哈欠,昨日回府,被父亲训斥许久,一会儿说自己回来不先回家报平安,先去柳府了,一会儿又说阿姐和梅郎君二人很般配,询问起她婚姻,有无相中儿郎。
“小棠,不若我与斛珠前去弥补裂痕,你睡醒了赶过去也不迟。”
“不行,阿姐如今刚与耗子决斗,受了伤,真真姐姐又分身乏术,我身为妖公理应帮忙。”
随后三人前去修补漏洞,武棠刚修补完一处结界漏洞,又发现另一处裂隙直通贩卖皮囊的寄附铺,当即施法封住屏风上的破口。
斛珠低声提醒需当心对街的玉浓馆,歪门邪道乱七八糟的。
就在此时,一个醉汉踉跄闯入铺中,武棠迅速化出皮囊将其击昏,不料竟与戴着面具的梅逐雨相逢。
武棠:大舅哥!
随后二人交手数招,梅逐雨察觉对方身染妖气,却未能识破其真身。
武棠趁机抹去梅逐雨的神识记忆,将其丢出结界。
这时候无字书赶来,宠溺的看着武棠,随后施法将人皮面具摘下。
“你没事吧?”
“无事,将那凡人抹了神识丢了出去。”
是啊她将自己未来大舅哥扔出去了好像还是踢了一脚。
此事绝对绝对不能再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无字书陪着她彻夜修补各处破口,直至天明偶遇黄毅,二人互相打了声招呼。
“对了武三,近日皇后娘娘又准备替你举办相亲宴。”
“我阿姐还没成亲呢,我不着急。”
“你有所不知,现在长安城内谁不知道武二对那梅郎君有所不同,还住在府上。”
武棠震惊的看着对方,她都已经逃了阿姐当初那相亲宴了,竟然还躲不掉吗。
“那岂不是前日父亲告诉我过几日进宫见姐姐,不会就是为了看长安城的才俊儿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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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字书回到妖市后,被蛰伏暗处的不化骨纠缠蛊惑。
“你我联手,便可为所欲为,戕夷君。”
“我不是,我跟你毫无干系。”
不化骨恼羞成怒,阴恻恻道出往事:“难道你忘了从前吗,当年我的骨头落入泥土,湮灭无踪,我耗费了全部精力,一毫厘一毫厘的挪动着,才让他重新破土而出,来到世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注定要回到这世间,而你乃是上古兵书,你的命运不可辜负。”
与此同时,霜降接到大师兄急信,匆忙赶往玄鉴司寻梅逐雨。
信中提及常曦宫欲召集弟子共商长安妖乱,誓要肃清城中妖孽。
梅逐雨觉得常曦宫避世百年,对长安现状知之甚少,决意继续暗中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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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夜之间,柳巷闹邪祟的传闻已蔓延全城,街头巷尾的男子们议论纷纷,人心浮动。
妖市三公与诸位长老紧急聚议,面对愈演愈烈的乱象,众长老束手无策。
“人界之事确实如朱萦所说,昨夜出了漏洞,许多人称自己进入了什么梦境,见到了什么精怪,如今结界修复,一时半刻也不至于暴露妖市所在,但流言越来越多,难免引起怀疑。”武棠说道。
蛇公朝小鹤方向看了一眼,又说道:“这些凡人一向忘性大,以往即便是有什么纰漏,左不过也就是混淆了他们神识,不用几日便忘了,只是这一次.....为什么闹得如此大?”
“其实这结界从前便有缺,不过一两处而已,若及时发现缝补,自然不会轻易察觉,要不是因为老耗子所作所为,结界也不会破裂甚多...”红长老说道,又问起一旁的白长老有何意见,却见对方正专心看着指甲。
这时候无字书见众人还是未想出法子,便站出提议道:“依属下之见,为免闯入者有所纰漏,酿成大祸,不如彻底一点,将那晚出现于柳巷附近之人系数除掉。”
武棠当即反驳道:“不行。”
“我有一种妖毒无色无味,可下于水井之中,凡人自取自饮,官府倒也难查。”
听完无字书的话后,武棠周身的气息陡然冷了下来,袖口处白光一闪,一柄绘着墨竹的折扇凭空凝出。
她手腕猛地一扬,折扇带着风势“呼”地朝底下无字书身侧的地砖袭去,只听“哐当”一声,地砖竟被扇风扫得崩裂出细纹。
“你可知昨日柳巷中有多少人!”她站在石阶上,声音却冷得像淬了霜,“柳巷周围商户又有多少!你要通通都杀了!”
“妖市近千年基业,若被发觉,千万妖灵楠再太平,我这是以大局为重。”
“但那是灰长老惹的祸,怎可转嫁给无辜凡人。”武祯飞身赶到武棠身边拍了拍对方肩膀,不赞同地对无字书说道。
“区区一两百人,还不如他们王侯将相一场宫变死的人多。凡人饰自己生命如草芥,我们又何必墨守成规。”
“你堂堂妖公副手,竟将遵循妖律说成墨守成规!杀一两人也算是无辜乱杀!”武棠转身不看无字书,继而说道:“书大人是猫公副手,以后还是跟随猫公办事,至于我的事务,我自会亲自教导小妖来当我副手。无论如何我绝不同意这个提议。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杀戮,这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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