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整洁的床上。房间已经被重新整理过，物品摆放整齐，窗帘严密拉合，但空气里还未消散的味道告诉她，有些东西无法轻易恢复原状。赵医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和地看着她。刘奕君站在稍远一些的窗前，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赵医生“感觉好些了吗？我给你用了少量镇静剂，帮助你平静下来。”
舒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房间，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确认物品的位置是否符合记忆中的排列。
赵医生“舒意，我能和你聊聊吗？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
舒意“谈话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数据已经被污染，无法恢复。”
刘奕君转过身，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愧疚。
刘奕君“舒意，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借口。我被人下药，失去了理智，但这不能成为伤害你的理由。”
舒意“刘奕君，1970年6月12日出生，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代表作有《琅琊榜》《伪装者》《扫黑风暴》。目前单身，有一子刘怡潼，1997年7月31日出生。社会评价：敬业、低调、演技精湛。”
舒意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像背诵资料一样列出这些信息，然后停顿了一下。
舒意“这些数据中没有任何一条显示你会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我的数据库需要更新。”
赵医生向前倾身，语气温和专业。
赵医生“舒意，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这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帮助你。”
舒意“医疗问答模式启动，你可以提问。”
赵医生“你平时喜欢独处吗？社交场合会不会感到不适？”
舒意“独处效率最高。社交场合需要消耗额外能量解析非语言信息，错误率高达63.7%。”
赵医生“是否有特别专注的兴趣爱好？比如某些特定领域。”
舒意“编程，它具有规则和模式识别。”
赵医生“改变日常安排会让你感到不安吗？”
舒意“偏离既定程序会导致系统运行效率下降，产生不必要的能耗。”
赵医生点点头，转向刘奕君低声说：
赵医生“很可能有阿斯伯格特质，属于自闭谱系。她的思维方式非常逻辑化，但情感理解和社交互动有明显困难。”
刘奕君的表情更加沉重。他走到床边，保持适当的距离。
刘奕君“舒意，我们需要谈谈如何处理这件事。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
舒意“请列出选项和参数。”
刘奕君“第一，报警。走法律程序。但这意味着你需要多次配合调查，你是北大学生，我是公众人物，事件可能被公开。”
舒意“继续。”
刘奕君“第二，我们结婚。”
房间内一片寂静，舒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待后续解释。
刘奕君“或者应该说这是一份法律协议，我会为你提供：第一，法律保护和个人隐私保障；第二，生活照顾和稳定的环境；第三，我的全部资源和支持；第四，任何时候你想结束这段关系，都可以无条件离婚，并分割我一半财产作为补偿。”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初步协议，放在床头柜上。
刘奕君“我已经简单了解过你的情况，父母早逝，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他们年事已高，难以帮助你进行恢复。”
舒意拿起协议，快速浏览条款。她的眼神专注，像在审查代码。
舒意“协议有效期？”
刘奕君“由你决定。任何时候你觉得不需要了，就可以终止。”
舒意“居住安排？”
刘奕君“我家有足够的空间，你可以有完全独立的区域。我经常在外拍戏，不会打扰你的生活规律。”
舒意“学术研究？”
刘奕君“全力支持，不会任何干涉。”
舒意放下协议，目光直视前方，像在进行复杂运算。
舒意“选项一：报警。预计结果：社会评价受损率87.3%，学习进程中断概率93.5%，爷爷奶奶担忧度100%，需要重复叙述事件经过，平均7.3次。”
舒意“选项二：协议婚姻。预计结果：生活稳定性提高65.4%，隐私保护度92.8%，学术研究连续性100%，爷爷奶奶担忧度降至18.6%。”
舒意抬起头，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舒意“选择选项二。效率更高，损失更小，符合最优解原则。”
刘奕君深吸一口气，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决定，且完全基于逻辑分析。
刘奕君“你确定吗？不需要更多时间考虑？”
舒意“数据处理完毕。结论明确。什么时候签署正式协议？”
赵医生“舒意，这不是简单的数学题。这关系到你的整个人生。”
舒意“人生就是由无数变量组成的复杂算法。我已经计算出最优解。”
刘奕君看着这个异常冷静的年轻女孩，她的思维方式如此独特，却又如此脆弱。
刘奕君“明天。如果你仍然坚持这个选择，明天我们就去办理手续。”
舒意“同意。现在请离开我的房间。我需要恢复日常程序，今天的代码还没有写完。”
刘奕君和赵医生对视一眼，默默退出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舒意拿起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仿佛刚才的决定只是处理了一个简单的bug，只是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敲击键盘的力度比平时重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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