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地面的剧痛让我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右手掌心传来一阵震动，U盘突然亮起蓝光。我撑起身子，看见倒计时开始闪烁："71:59:58"。

后颈还在灼烧，植入芯片爆裂时的金属碎屑正顺着脊椎往下掉。记忆碎片闪过养父书房的画面——檀香混着机油与防锈剂的味道，在暴雨夜被雨水泡得发涩。

隧道内水流滴答作响，墙壁长满青苔，空气里弥漫铁锈味。头顶渗水痕迹像道新鲜伤口，左侧横梁挂着生锈铁链。远处微弱蓝光映照废弃控制面板，地面积水倒映着U盘冷光。

我踉跄起身，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右腿传来钻心疼痛，但我还是沿着隧道摸索前进。指尖划过电缆管道的断裂处，突然发现右侧有道细微门缝透出灰尘。

用匕首撬开锈蚀的金属门，扬起的尘埃在手电筒光束中飞舞。老旧指挥室内布满蛛网，中央控制台覆盖着厚灰，全息投影仪却意外完整保存。靠近时设备自动启动，蓝光勾勒出骇爪的轮廓。

全息影像中的骇爪穿着紧身作战服，绿色弹挂上别着手雷。她站在操作台前，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轻点。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多个"我"沉睡在舱中。神经接口突然剧烈刺痛，记忆闪现实验室走廊、执行清除任务、养父倒地的画面。

"我到底是谁？"嘶哑的声音在密闭空间回荡。投影中的骇爪突然回答道："你是选择继续的人。终极方案不是消除记忆，而是创造能够自主选择的复制体。"

瘫坐在座椅上，掌心紧扣U盘直到边缘扎进皮肉。想起养父擦拭GTI徽章时说的话："真相不是找到的，是选择的。"

隧道深处传来脚步声与机械运转声，握紧武器的手微微颤抖。全息投影闪烁两下，骇爪的身影突然转向镜头："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说明你已经走到这一步。记住，清道夫计划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画面一转，出现三个坐标点，和之前骇爪安装窃听器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我盯着那串数字，突然意识到什么。神经接口又开始刺痛，这次是更深层的记忆——实验室走廊尽头的房间，墙上贴着"017号实验体"的标识。

"多重备份机制已经启动。"骇爪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每个实验体都有至少三个复制版本，分布在不同地点。当某个版本死亡，其他版本会自动激活。"

我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全息投影继续播放，显示更多实验舱的画面。每个舱室里都躺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你'了吧？"骇爪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们都在寻找答案，但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投影突然中断，指挥室陷入黑暗。我的心跳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拿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文件柜。最上面那本档案的标题让我浑身发冷："终极方案-记忆嫁接完成度报告"。

翻开第一页，我的瞳孔收缩。数据表明，我的记忆嫁接完成度已经达到99.7%。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几乎就是那个实验体本身？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属靴底敲击地面的节奏规律而坚定。我熄灭手电，躲在桌下。门缝透进的光线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你不该来这里，囚徒。"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机械装置特有的失真效果。

我屏住呼吸，慢慢抽出腰间的格洛克手枪。对方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停在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就在这时，U盘又震动了一下，新的信息在蓝光中浮现："下一个坐标：航天基地核心区"。

我死死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红狼在变电站说的话："真相不是找到的，是选择的。"但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无法确定。

门外的人影动了动，我能听到他调整呼吸的节奏。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谁——在零号大坝第一次见到红狼时，他也做过同样的事。

"我知道你在里面。"那人又开口，"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囚徒。"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握枪的指节泛白。这个人知道我是囚徒，还提到其他人来过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来吧。"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我们可以谈谈。"

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