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王惟清醒来时,早饭已经摆在了桌上,热气袅袅升腾。
周瑾禾吃饭啦!快过来!
王惟清没有回应,只是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向餐桌。他低着头,动作机械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着食物,却像是食不知味般沉默着。周瑾禾察觉到这一丝异常,眉梢微动,但她并未立刻打破这安静的氛围,而是轻手轻脚地端起一杯蜂蜜水,转身朝坐在沙发上的王楚钦走去。
周瑾禾楚钦,喝点蜂蜜水吧,暖暖胃。
王楚钦嗯,好啊,谢谢老婆。不过你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周瑾禾小宝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感觉他生气了。
周瑾禾的话语里透着些许担忧,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突破口。而王楚钦放下杯子,微微蹙眉,看着她问道:
王楚钦为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瑾禾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楚钦那行,我等会儿送他上学的时候问问看,你别太担心了,估计没什么大事。
周瑾禾不用了,我送他去就行,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王楚钦哈!喝了你的爱心蜂蜜水后,我已经元气满满啦!放心,我能搞定。
周瑾禾那好吧,那你赶紧准备一下,记得路上小心点。
送王惟清上学的途中,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运转发出的嗡嗡声陪伴着父子二人。王惟清靠在副驾驶座上,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王楚钦瞥见他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王楚钦小宝?
王惟清嗯?
王楚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开心呀?说出来给爸爸听听呗。是不是学习上被老师批评了?还是跟同学闹矛盾了?嗯……也可能是打球输了比赛?
王惟清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开口回答。他的嘴唇紧紧抿着,仿佛藏着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直到车子开到学校门口停下,他才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向父亲。
王惟清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王楚钦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才回过神来。
王楚钦咦?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王惟清因为最近你们一直陪着我……
王惟清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试探。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王惟清以前你们每次这么陪我的时候,接下来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这次你们已经陪了我很长时间了……所以,是不是又要离开很久了?
王楚钦的心猛地一揪,那种复杂的情绪迅速蔓延至全身。他伸出手摸了摸王惟清的脑袋,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回答道:
王楚钦不会的小宝,我们不会丢下你的,你相信爸爸吗?
王惟清嗯……我相信。
虽然嘴上这么说,王惟清的眼神依旧透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王楚钦那就先安心上学,等放学回家,爸爸一定会好好跟你解释明白的,好吗?
王惟清嗯……
看着王惟清走进校园的背影逐渐消失,王楚钦长叹一口气。脑海中的思绪纷乱如麻,小宝为何会如此敏感?明明他们只是想多陪伴他一些,他怎么会因此联想到分别呢?这些念头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感到既无奈又心疼。
回到家后,周瑾禾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王楚钦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周瑾禾小宝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高兴?
王楚钦他说他觉得我们最近陪着他是为了补偿之前的时间,以为我们要离开他很久。
周瑾禾听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周瑾禾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楚钦大概是因为我们之前确实经常这样——突然抽时间陪他一阵子,然后又因为工作或者别的事情长时间缺席吧。
周瑾禾所以他才会在快乐的同时,心里一直充满担忧。
王楚钦是啊,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事情还挺多。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随即周瑾禾抬起头,认真地追问了一句:
周瑾禾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明原因?
王楚钦还没呢,我想等他放学回来再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免得他又胡思乱想。
周瑾禾嗯嗯,一定要让他明白,不能再像你一样闷葫芦似的。
王楚钦啊?我怎么像闷葫芦了?我明明对你什么都讲啊!
周瑾禾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调侃意味地反驳道:
周瑾禾对我倒是说了没错,可是对别人呢?你不爱表达自己这一点可是出了名的哦。
王楚钦怎么能混为一谈?我比小宝强多了,至少我还愿意跟你沟通啊,他可是一句话都不肯说的那种。
周瑾禾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是啊,作为父母,为什么最亲近的人反而无法触及孩子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呢?这个问题让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与反思之中。